“有没有哪里不舒服的,我……”
时骞的声音难得的温和,他的面容上,没有了当初那过分凌冽的情绪,甚至隐约的竟然带着几分的小心翼翼感。
他的出现,让时南只觉得本就没什么胃口的食欲一下子消失殆尽。
微白的唇紧抿着,没有吭声,视线只是短短的从时骞的脸上扫过,伸手轻轻的推开眼前的早餐,整个人无声的就直接躺了回去。
时南的个头并不矮,可是当他躺在那张并不宽敞的病床上时,却明显看着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拥挤。
其实时南很瘦,特别是这一场病发下来,他几天下来暴瘦了很多搀。
时迦的睫毛颤抖了一下,垂下眼帘,默默的将那份早点挪开,搁到一旁。
她的表情很淡,根本无从从她的面容上看出她此刻究竟在想些什么。
而时骞的那些问候,无意就像是石沉大海,没有回应。
病房内的氛围有些低迷。
“迦迦。”
时骞蹙了蹙眉,或许是预料到额眼前的局面,他没有动怒,而是唤了时迦的一声。
“去外面说吧,阿南他需要好好休息。”
时迦俯下身,给时南捏着被角,出口的同时,她才缓缓的将搁在被褥上的手抽回——
只是,在她刚要抽离的那瞬间,时南却突兀的伸手扣住了她的手腕,他那双漆黑的眼眸子直直的看着时迦,眼底的情绪不意外的是在告诉时迦,不让她出去,那是对时骞这个作为父亲的深深的反感和厌恶。
“阿南,你好好休息,不会发生你想的那样的事。”
时迦皱着眉看着时南手背上的针头因为他大力的动作,而开始往外渗血,伸手反扣住他的手掌,声音变的有些严厉:“阿南,你答应过我什么,别忘了。”
时南死死的咬着牙门,视线直直的定格在时迦的脸上,心底翻涌的情绪似乎在下一秒要将他吞噬。
可是,最后——
他还是一点点的松开了紧攥住时迦的手,一声没吭,看着时迦转身离开的背影。
病房门被合上,时南的视野中,那抹身影也彻底的消失。
————————
医院的回廊内很安静。
除了偶尔有人经过的脚步声,交谈声都是被刻意的压低过的。
时迦的视线从远处一点点的抽回,最后落在时骞的脸上。
曾经意气风发的中年男人,如今是真的老了,她就那么看着眼前的父亲,心底涌动着很多的情绪,可是这一刻,时迦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被瞬间治愈了一般,她竟然觉得心绪平和的没有一丝烦躁,没有一丝焦虑。
时骞的喉头滚动,视线落在时迦的脸上。
有多少年,他都没有这么认认真真的看过她,心底突然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的扎了一下,麻痹的心脏,竟然会觉得疼。
喉结滚动,话语在他的脑子里转了不下数次,才突然开口:
“阿南的病,如果江城这边治不好,那就出国试试吧,听说前些年,你在那边给阿南找了一个医生,听说——”
“教授已经过世了。”
时迦没让时骞把话说完,便截断了他的话。
在她回国前的前一年,那名早年便移居海外的杨教授便因为癌症离世了,那个曾经在上这世界上最了解时南病情的人,那个曾经将时南从生命边缘拉回来的人,此刻,已经无能为力。
时骞原本还余继续的话一下子戛然而止,他的面色一下子复杂了起来:
“那……那也没关系,世界上杰出的外科医生还有很多,总归会想到办法的,京都那边,我听说也有几个教授在这方面是权威,等阿南的病情好点,可以去京都看看。”
时迦一直抿着唇,时骞的声音她一字不落的听在耳内,说不出有什么过多的情绪。
只是,让她突然响起了那天去墓地的画面。
让她想起了墓碑上,母亲微笑的面容,清晰的盘旋在脑子里,怎么也褪不去。
“爸,你很久没有去看过妈了吧。”
时迦的声音清冽,干净,低低的,听不出息怒。
时骞的身子本能的僵硬。
窗外的阳光透过窗户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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