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再步行,身影一晃,瞬间闪烁到数丈外。
一道鬼魅般的身影,在山道连连瞬移,寻常目力压根无法看清。
古玄最后瞬移到一座小山头,长有不少耐寒树木,顶上能俯视坪山官道。
站在大树旁,古玄往下方一瞅,不禁神色诧异。
小山前就是官道,山下建有几间简陋房屋,屋角悬一布幡,迎风招展。
幡上的“茶寮”二字歪歪扭扭,古仁亲笔所写。
以往经营茶寮的,仅有古玄父子二人,可如今的茶寮依然在开张。
一队行脚商人正在茶寮歇脚,饮茶如饮酒,三五成群,吆喝不断。
几匹驼货物的劣马杵在一边,不时打着响鼻。
古玄缩了缩身体,轻声道:“时隔数月,茶寮已被人占据,难怪孤目崖没见到昔日之物。”
王莽建议:“应当给你爹立一座衣冠冢,多少能缓解心魔,何况你爹还提到遗物,不能弃之不顾。”
“此言有理,贸然找上门太过突兀,也容易暴露,得找个妥当的幌子,先进浮风城伪装一番。”
话音方落,古玄身影一晃,霎时消失不见。
……
一匹健马疾奔在坪山官道上,马蹄哒哒作响。
马背上坐着一位挺拔青年,身着粗布灰衣,头戴斗笠,肤色微黑,脸颊长有一颗大痣,腰间悬有长剑。
此人正是古玄,改装易容后,判若两人。
王莽特意给古玄取了个化名,就叫黄叶。
“叶”字由“古”字拆解重组,“黄”字出自“天地玄黄”。
“咦哩哩!”
抵达茶寮门前,古玄腿夹马腹,手拉缰绳,动作熟练,毫无生涩感。
健马长嘶一声,骤然人立而起,前蹄交相踢踏几下,才落在地面。
行脚商人已然离去,茶寮没有其他歇客。
一名灰衣少年小跑出来,瞅了古玄一眼,热情招呼:“今日风寒,客官来一壶洗尘茶可好?”
古玄有些恍惚,从伙计打扮的少年身上,依稀看到了昔日的自己。
据古仁当年所言,“洗尘茶”这个茶汤雅名,还是由古母所取。
“来一壶。”
古玄翻身下马,缰绳交给少年,没有端架子。
“好咧!”
面貌普通的少年大喜,屁颠屁颠地接过缰绳,朝里屋吆喝一声。
“一壶洗尘茶!”
古玄对茶寮相当熟悉,没有表现出异样,只朝里屋瞄了一眼,就施施然坐在茅棚下的茶桌旁。
“客官请用茶。”
一名清瘦的灰衣中年人健步走来,将大茶壶搁在桌上,含笑招呼一声。
古玄特意解下配剑,放于桌面,这才伸手一引,面无表情道:“坐吧,本人远道而来,打听个事。”
中年人不疑有它,坐到古玄对面:“客官请问,在下知无不言。”
古玄没有马上回应,翻起两个茶碗,倒满茶汤,推一碗给中年人。
茶汤热气腾腾,古玄单手执碗,缓缓吹散热气,有模有样地轻呷一口。
茶汤依旧寡淡无味,古玄却如饮佳酿,满脸陶醉。
中年人诧异不已,暗自嘀咕,此人举止有些古怪,不知是何来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