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二看看刘氏,刘氏看看王二,一时不知如何是好。
“蓉妹子啊……”
刘氏呢喃一句,回头对王二道:“还发什么愣,赶紧去把你娘子追回来……”
李氏走的干脆,王二看了一眼空荡荡的房间,心中也有一丝空荡荡,他二话不说扭头冲出了房门外,口中喊道:“大家快跟我追,万不能让她跑掉了……”
他这么一喊,跑出来的刘氏无奈摇起头来,但是围观的村民十分热情,都是看热闹的,纷纷跟着王二朝着李氏逃跑的方向追了出去。
“娘子,你发什么愣,赶紧也一起去追吧!”
张三回头看见刘氏望着门外发呆,走上前去扯了一下刘氏。
刘氏清醒过来,望着张三脸色有些难看:“相公,有些不太对劲……”
“怎么回事?”张三眉头一挑。
刘氏支支吾吾,两手比划,嘴里头却是说不出什么。
这可急坏了张三,伸手一拉刘氏:“先追人再说吧!”
刘氏无奈,心想丈夫说的对,只要追上了李氏,一切都明了了。
于是,一群人啊追着李氏就追到了乾列的县衙的外。
期间,有人发现了异常,却是无人敢在王二面前提及。
比如这个李氏,一个柔弱女子,又是刚刚生产之后,怎么这么有劲儿,一口气能从乡镇跑到这县城中来?
就这般,便有了张捕头坐堂审王二这一幕。
听了来龙去脉,张捕头心中五味杂陈,面皮那可是一阵抖动。
“这是一件大案,牵扯到人可是不少!”张捕头自言自语,堂下的王二和刘氏跪在地上许久,略微抬头,以上眼皮观望张捕头,见他眉头紧锁,一副愁容,赶紧低下头来,安静的等待。
不知不觉,一柱香过去了,衙门外看热闹听审的一群人急了,心道张捕头这是睡着了?
其实不是,张捕头现在心里炸开了花,犹如翻江倒海一般。
砰的一声,惊堂木落下。
公堂之上更加肃静,王二和刘氏顿时一个激灵,等待张捕头回话。
哪知道张捕头一张口,两人愣住了。
“快快去城东小巷去请陆公子……”
陆公子?陆公子是谁?
王二和刘氏对视一眼,目光中尽是疑惑,王二心道,难不成这位陆公子就是给他戴了帽的奸夫不成?
不止这两人愣住,衙门外听审看热闹的乡里乡亲也乐了,心道好啊,张捕头果然厉害,一下就知道奸夫是谁了……
原来奸夫姓陆,住在县城城东的小巷。
嘿,真是大快人心,纷纷想着等下那姓陆的来时,一定要趁他不注意吐他一身唾沫,然后伸腿绊他一脚,挨板子前,先摔他一个狗吃屎再说。
公堂之上,张捕头开口之后,便有两名捕快领命,走出了衙门外。
两人也懵,心道这本是一场奸情案,怎么跟陆公子扯上了关系,别人不知道陆公子是谁,这俩人心中可是跟明镜似的,能让头儿如此郑重的陆公子,整个乾列县城也只有陆家小巷的那个孩子了。
眼瞅着走了一半儿,其中一人犹豫不决,开口道:“要不咱们再回去问问,到底是不是陆家那个小正安?”
另一名捕快白了兄弟一眼,嗔道:“去你的吧……”
再说张捕头,坐在公堂之上,心中可是疑云重重,不为别的,就只因为今日在城北的千年古树下,陆正安给他说的那一句。
“官爷小心,最近送子观可是有些不太平……”
这才过了几个时辰,就有人敲鼓鸣冤,而且牵扯到了送子观,是巧合,还是真如陆正安所说?
张捕头那叫一个纠结,他不敢对外人讲起此事儿,否则被人知道他对一个五岁孩子的话深信不疑,一定会有流言蜚语,到时候,他的面子挂不住,衙门公正严明的地方也会成为笑柄。
让人去请陆公子,是因为张捕头猜测他一定知道什么,要他在公堂上做个证人,届时旁人也说不上什么。
“那个李氏……”
张捕头听了王二和刘氏的陈述之后,忽然想到了一个疑点,那王二欲要摔死那婴儿时,刘氏和王氏说了一个共同点,便是李氏双手横在胸前,口中嘀咕了一句,那婴儿就从王二手中脱落,飞回到了李氏的怀中。
根据两人陈述,在那一刻,两人都察觉到了一丝骇人的冷意,这一点张捕头记在了心间。
还有便是,一个刚刚生产的妇人,被一群人追赶,竟能一口气跑到衙门外喊冤,这……这也太过于骇人了。
想及此处,张捕头抬手握住了案上一块由黄布包裹的四方锦盒,心中的凉意顿时安定下来。
“来人,赐座!”
张捕头开口,立刻便有两名差役搬来两把太师椅放在了公堂之上。
张捕头看了一眼王二和刘氏,喝道:“事情尚未水落石出,你二人大可不必一直跪在地上,坐下吧,在公堂之上等我,没有我的许可,谁也不能离开,否则等同罪犯!”
言罢,他抓着锦盒离开了公堂,待王二和刘氏抬头时,张捕头已经转身走进了内堂。
两人面面相觑,不禁有些感慨,心道这位捕头还真是个好官爷。
衙门外,张三在人群中见到这一幕,忍不住松了一口气,心道,这位官爷真是个好人啊。
再说张捕头儿趁着两名捕快去请陆正安的空隙,掂着黄布包裹的锦盒朝着后院走去,他沿途龙行虎步,沉着脸径直李氏修养的房间。
待他来到门前,门口伺候的婢女见到他,连忙行礼,道:“见过捕头儿,案子审清楚了来请王李氏上堂吗?”
张捕头摇了摇头,站在门外低声道:“她睡了没有?我有话要问她!”
婢女正欲回答,忽听得门内传出声音,道:“官爷进来吧,您的来意我已知晓了!”
听得此言,张捕头忍不住打了一个哆嗦,他强装镇定,提着锦盒正欲踏步,房屋内又紧接着道:“官爷能否将手中之物放在门外?民妇刚刚生产,若是官爷执意提着进来,只怕我这孩子承受不住……”
咯噔一下,张捕头后退了两三步,脸都绿了。
那在一旁伺候的婢女见状连忙将他搀住,急道:“捕头这是怎么了?”
张捕头摆了摆手,在原地沉思片刻,然后深吸一口气将手中提着的东西交给了婢女,低声道:“这是本县的官印,你拿着它守在门外,倘若听到屋中有甚动静,你二话不说便要抱着官印闯进去!”
婢女一听是官印,赶紧将其抱紧,点头小声道:“捕头儿的话我记下了!”
张捕头嗯了一声,然后推开门走了进去,忽而他像是想到什么,转身看了一眼屋外的风,进屋之后,又将房门轻轻的关上。
房间里寂静,张捕头龙行虎步来到了一方圆桌前,他看向床上,那里躺着一对母子,妇人浑身是血盖着棉被,怀中正抱着一个刚刚生下的孩子,张捕头未来之前,那孩子正瞪着一双大眼,甚是可爱,张捕头来了之后,那孩子嚎啕大哭,在妇人的怀中瑟瑟发抖。
“孩儿莫怕,官爷是个好人决计不会害我们母子!”
妇人开口,语气温柔,她微微侧过身去,然后听到宽衣解带之声,紧接着那婴儿的哭声停下,传来咕咚咕咚的吞咽声。
张捕头脸一红,知道是这妇人再给孩子喂奶,赶忙把头扭向一旁去了。
一时无人说话,只有孩子的吞咽声,还伴着那妇人小声的啜泣。
张捕头坐下,安静等待,直到半柱香过去,李氏才将衣服系好,回转过身来,抱着孩子看向张捕头。
...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