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先生太失风度了,居然乱摔戒尺,戒尺怎么可以这样用!戒尺可是身为老师的威严的象征,丢在地上那岂不是在说先生威严扫地?行如此失礼、失雅、失风度之事,作为老师先生在学生们眼前成何体统?如何能成学生之楷模,为人之师表?”
城北孙府,水儿在堂中来回踱步,振振有词地说着。
“戒尺乃表礼法之物,有惩戒之用。所谓娇子如杀子,若是学生课业懈怠、礼法不正、不服管教,以戒尺笞打双手再合理不过,便是其父母血亲心疼骨肉也拦不得,反而要说‘该打’。因为师者传道授业解惑,尽其职责呕心沥血,可学生心猿意马漠然置之,所犯大忌怎可不打。花有重开日,人无再少年,年轻气盛之时......”
自从被先生赶出书斋后,水儿就径直到了孙老太太府上。
一进门就是满脸的愤怨,絮絮叨叨不停地抱怨。
老太太见着水儿欢喜的不行,吩咐丫鬟们服侍这服侍那,照常端出一碟特制的春卷、一壶清香的茶水让她享用。
春卷配茶似乎有些不着调,可水儿喜欢,那就什么都好。
然而水儿自打进门来就说个不停,中途只喝过一杯茶,春卷动也没动,已经凉了好久。
老太太开始还认真听着,偶尔插嘴两句,觉得挺好玩儿,只是眼看午时就要过去,还不见水儿停下,她也有些坐不住了。
要知道水儿两个时辰前就在这儿了,老太太午饭都没去吃,光听她抱怨。
几个侍候的丫鬟哈欠连连,她们觉得自己就像是在面对教书先生,说着听不懂的话,还唠唠叨叨个不停,就和钱文秀在书斋听课时想的一样。
十五年过去,老太太自身的变化不大,乌发占据主导的盘发中插着一支金簪,面上的皱纹相较往年加深了些,精气神极好,气色红润少有老弱颓废之态,若是不细看还真猜不出有几旬大。
老太太身体瘦小,此时正缩着腿坐在椅子上,双手捂着耳朵,面露为难。
水儿还在自顾自说着,什么“失礼雅风度”“娇子如杀子”“花有重开日”一通之乎者也,听得她晕头转向。
到现在老太太根本不知道她在说些什么,只觉得好烦。
这是她第一次对水儿生出厌烦的情绪。
“就说今早上,我就是想和他们一同坐在书斋里读书而已,反正先生都收了这么说学生了,反正书斋这么大,多我一个不多,少我一个不少,为什么不可以?犯不着用戒尺砸我吧。”水儿伸出手指,用另一只手指着,“你看,都把我手指给砸破了,可疼死我了。”
水儿拿起茶壶,倒了一杯,一饮而尽,润过嗓子,她又要开始讲。
老太太见她终于停下,可不能再让她讲下去了,不然一定是会发疯的。
她接过茶壶又倒一杯,递了过去,水儿犹豫一下,喝了下去。
“女子不能读书,这是皇后娘娘颁布的律例,先生怎么敢公然违背,是要杀头的。”老太太吓唬着说,“我看你还是不要再想去书斋读书,不然哪天被衙门抓去,我可救不了你。”
“怎么不能?我知道兴历年间,先皇在世时,女子与男子是可以同坐读书的,到现在的皇上登基后也没改,是娶了皇后之后才颁布。一切都是那个皇后搞的鬼,我看她一定不是什么好......”
“住嘴!”老太太一拍桌子,两眼一瞪,“你刚刚想说什么?皇家的事情是我们这种平头百姓可以随便议论的吗?在这里的都是自己人,不会多说什么,但要是让外人听去该怎么办?”
水儿委屈地缩了缩颈...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