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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你还别说......我也觉着有几分熟悉了......莫不是......莫不是城东那个酸溜溜的读书人,叫什么来着?”
“方正道!”
“对对对!就是他!我就说么,咱镇里穿那灰衫就他一个,他就爱些古旧的东西,怕是又想去瞧老爷那幅画儿了。”
高个子说的起劲一矮身子蹲在了同行那位的旁边,又说:“那方书生想看那画儿都想的魔怔了,三天两头地来找老爷,可惜了...啧啧......可惜了!嗳,你见过老爷那宝贝画儿么?”
“你这说的......我上哪儿瞧去!”地上那人弹了弹鞋面,“照你这说来,那神仙是方正道那小子装来骗朱小姐的?”
“那可说不定呢!保不准朱小姐真遇到了,不过不是个神仙,是个妖怪咧!”
“怎么又成妖怪了?到底是神仙还是妖怪?”
“你想啊,要是神仙老爷还让你买黑狗血红朱砂做什么!保不定真是个妖怪!”高个子推了推同行,“行啦,管他神仙妖怪的,反正跟哥两个没什么关系,走吧,再不回去日头要落了。”
“着什么急啊,我这屁股还没坐热呢!”地上那人嘟囔着起身提起木桶跟着那个高个子朝府上走去。
谁也没发现,提木桶那个人的发丝中,银光一闪而过。
隔着闹市,一座府邸巍巍伫立,大红色的厚重门板上是两只镀金的虎头,狰狞地咬着个铁门环,内檐下一块牌匾上龙飞凤舞两个大字“朱府”。
“老爷!狗血朱砂都买回来了!”满头大汗的管家提着木桶,腋下夹着纸包匆匆地从门外进来。
站在厅堂的中年男人转过身来,迫切地发问:“可是黑狗血”“正是!老爷,您看!”管家把木桶提到朱老爷面前,掀开盖子,一股腥气扑面而来,朱老爷皱了皱眉头甩了甩袖子,“盖上盖上!你拿着这东西去文文那里,给她冲冲晦气!”
“是!老爷。”管家盖上木盖,弓着身子要退出去,又被朱老爷叫住,“等等!你再同她说一句话。”
“老爷您吩咐。”
朱老爷略一沉思,说:“就让她再写几首诗词,明早上交给夫子瞧瞧。”
“是,老爷。”
管家退出来后提着木桶直奔朱小姐住的院子。
胥景躲在花坛里看着来来往往的人,他已经把整个朱府都逛了一遍,没找到一点儿和鱼宸有关的东西。
现在只有两种可能了,一种是鱼宸去了别的地方,但这种可能很小,胥景知道鱼宸对人界非常陌生,性子又不是那种不管不顾的,不太可能独自一人跑去别的地方。另一种可能就是鱼宸还在朱府,但是被藏了起来。
该死!胥景的眼珠里冒出浅浅的一层红光,而被胥景压在身下的花草也一瞬死了个干净,被烧成了几撮灰末。
胥景咬紧牙关,暗骂造成现在局面的那个人族,刚才就应该杀了他的!一想到鱼宸可能被人族给捉了起来,胥景就有一种杀光这府里所有人的冲动。
但胥景到底没动,他现在想要找到那个朱小姐,直觉告诉他,那个朱小姐可能知道些什么。
远在千里之外的鱼宸被那片诡异的黑雾吸进去后,就发现他来到了一个奇怪的地方。
那是一个黑色的甬道,手摸上去有一种冰凉的粘腻感,鱼宸站在甬道口,心里犹豫不定,到底要不要进去呢?他现在已经百分之百地确定胥景肯定不在这儿!
那个混蛋胥景把他丢在这儿了!鱼宸幽怨地挠着墙,身后的甬道黑沉沉,深幽幽的,但鱼宸一点也不害怕,事实上他正在抑制着自己的好奇心,让自己不要那么草率地跑进甬道里。
这后面会不会藏着宝贝?会不会住着其他族的?他进去后会不会回到结缘镇?
鱼宸想着想着就觉得一阵困意袭来,啊,还是睡一觉好了,反正这件事肯定是胥景开的一个玩笑,而胥景是不会伤害他的。
逐渐熟睡的鱼宸没发觉,那条幽深的甬道里,猛然亮起了一双狰狞的血红色眼睛。
一双黑色的如同鬼魅一样的手借着甬道中的暗色慢慢逼近熟睡中的鱼宸。
在即将要碰触到鱼宸的时候,鱼宸的身上猛然亮起了一道银白色的光芒,瞬间弹开了那双
影子似的手。
甬道里传来一声分辨不清的细语,嘁嘁喳喳地无孔不入,夹杂着回音被放大了十几倍。
鱼宸翻身蹭了蹭手臂,咂咂嘴又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