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 “那可怎么办!”鱼宸吓的挨近胥景,“来一个就够麻烦了,再来几个咱们就只能呆在湖底了!”
胥景意有所指地看了鱼宸一眼,对即将到来的灾祸毫不紧张。
“你只需要按我说的做,其他的不用管。”
鱼宸还想问些什么,就听见头顶上呼啦啦一片翅膀煽动的声音。情形比想象中的还要严峻。
这次足足来了十七只那样大鸟,它们无一例外地都拥有巨大的钢爪和尖利的有鱼宸半个手掌大小的喙与一双冷漠的兽眼。
它们很快便发现了湖面下的胥景和鱼宸,【八】九双灰色兽眼直直地盯着鱼宸,而剩下那些明显好斗且异常凶猛的大鸟毫不掩饰对胥景的贪婪。
“要不我们还是去湖底躲一躲吧!”鱼宸狼狈地躲开那些伸入水中的泛着寒光的钢爪。”
胥景却躲得毫不费力,讥诮地笑着,带着浓厚血腥气地说:“为什么要去湖里?我们得给这些贪心的小鸟一点儿教训,最好把它们打的骨髓崩裂。”
鱼宸闻言打了个寒颤,险些被头顶上的钢爪抓个正着。不禁想起了那条幽深的甬道里他失手把那只红眼小怪物给摔得全身骨头尽碎,软绵绵地堆在地上,也想起来前不久他捏爆了那只大鸟的小腿,被浇了一头一脸黏糊糊的血浆。
鱼宸胃部一阵翻涌,忍不住俯下身子干呕起来。
“你怎么了”胥景很快就发现鱼宸脸色青白,身形也有些迟缓了。
但鱼宸却少见的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胥景最后瞧了一眼湖面上那群不知疲倦的大鸟,一个灵活的转身躲开袭来的钢爪,拽住胥景就向下潜去。
一直到了那层水膜界外才放下了鱼宸。
胥景不耐烦地开口:“你怎么了?”
鱼宸嘴唇有些哆嗦,“我......我杀了一个......”
胥景不待鱼宸说完就明白了鱼宸想说什么,当下冷笑道:“你杀了谁?把你吓成这般软怯怯的模样。”
鱼宸低声把那条甬道中发生的事对胥景全盘托出。说他只是因为被那小怪物咬了一口吃痛才吧那怪物给扔到墙上的。
胥景对鱼宸说的嗤之以鼻。带着怪异血纹的银色眼眸直直看着鱼宸,“你竟然因为杀了一个恶心的小怪物而怕成这样?”
“不......不是害怕。”
鱼宸不敢说他其实有一种极其隐秘的兴奋,虽然刚才没有察觉,但在和胥景讲他在甬道中是如何杀死那只小怪物的时候,他突然生出了一种异常特殊的感觉,来自血液中的躁动与隐秘的快【感】。
这种感觉使他惶恐不安。
胥景想大笑,这是平生他听过的最好笑的笑话。这世间竟然会有因为杀掉一个危及性命的怪物而感到害怕甚至伤心难过的生灵。而这生灵恰恰便被他给遇到了。
该说他幸还是不幸?
即使那些深入肺腑的煞气已经严重影响到了胥景,使他变得心如磐石,残暴不仁,对着世间任何生灵包括他自己都冷酷无情。
他以为这世间再也没有什么事情能让他感到一丝一毫情感的触动。
但在此刻他还是感到了一种在经脉中游走的寒气与怪异扭曲的悲凉。
他正在一步一步吞噬着这个不属于银纹双身鱼一族甚至不属于鱼族类的鱼宸的善良与一切如同阳光般美好干净的性情,使鱼宸变的同他一样无情,同他一样如同岩石般冷硬。
最后同现在的他——一般无二。
他托起鱼宸的下巴,直视着他的眼睛,说:“这没什么,弱肉强食,天经地义,你杀了那个企图杀了你的小怪物就像在水里呼吸一样平常。”
鱼宸躁动惶恐的心一瞬间平静了下来。几乎没有抵抗便接受了胥景对他灌输的概念。
弱肉强食,本来就是这样,这,才是在这冗杂又混乱的世中唯一的生存之道。
说到底鱼宸其实早已接受了这个事实,即使没有胥景他也会在不久之后,或者是别的什么事刺激或者是猛然间灵光一闪而幡然醒悟。
胥景不过是捅破了那层纱纸,给惶惶然的鱼宸一颗定心丸,鱼宸便当作灵丹妙药吞了下去,为自己那与善意背道而驰的想法披上合理的外衣,然后心安理得。
这本来就是天经地义的事情,他不过是发出了心中禁锢已久的猛兽。
只是这头猛兽将会对鱼宸造成怎样的局面,现在的鱼宸是断然窥探不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