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恰好有仆役正端着茶水送进来,听到范宇的话,当即便拌了一跤,茶碗都摔成了碎片。
王小丁、杨文广和狄青三人,也都张大了口,几乎吞得下去一个馒头。侯爷竟然不是来送礼的,也不是来道贺的,而是来给人添堵的。带着如此珍宝,招摇过市而来,跑到别人府上晃了一圈,然后借个箱子装起来带回去。
在王小丁、杨文广和狄青三人看来,侯爷做事也挺没品的。
吕夷简错愕了一下,却摇头笑道:“侯爷年纪轻轻,想不到竟然是个趣人。既然这样,那我也不能小气。来人,给侯爷准备一口空箱子,要能放下这株珊瑚树的。”
范宇也没想到,吕夷简居然没有生气。不过,这也没什么,自己的主要目的已经达到。自己着人抱着血珊瑚树,大摇大摆的穿街过巷,来到吕府。这种事,明天便会被御史、司谏等言官弹劾。
自己本来已经背了一口锅,自然是虱子多了不怕咬。而且朝臣们所关注的焦点,也会大半转向吕夷简的身上。
“吕相公真是爽利。”范宇对着吕夷简挑了挑大拇指道:“既然这样,那我也不多做打扰。今天为了向吕相公道贺,却也有些兴师动众。等箱子到来,我便告辞就是。”
过不多时,范宇又领着人抬着箱子出了吕府,只是那株血珊瑚树被装在了箱子里而已。
虽然时间并不长,可是吕府门外看热闹的人群,早已经散了个干净。杨文广与狄青两人抬着箱子,倒也普通平常的很,根本无人注意。
范宇等人刚走,吕夷简的的身边便多了一个三十余岁的男子。
男子对吕夷简躬身道:“爹爹,那安乐侯来者不善。他今日闹的这一出,可是不好收场。孩儿已经可以想象的到,明日里弹劾爹爹的本章有多少了。”
吕夷简也点点头,有些感叹的道:“是啊,谁能想到,以安乐侯之尊,竟会做出这种事。更厉害的是,他的年纪才不过十五,还有大把的年华可以挥霍,真是让我羡慕啊。”
“爹爹,难道你就一点也不担心?”男子有些闹心,重点不在年龄,“若是明日弹劾爹爹的本章太过,官家迫于压力,不得不罢了爹爹的相位。只做一日宰相,爹爹便被罢职,那不是闹了大笑话。”
吕夷简看了看儿子吕公绰,“你年纪也不小了,怎的还看不明白事理。那安乐侯这样做,便可威胁我的相位吗?官家刚刚换相,岂能第二天便又一次换相,这岂不是成了儿戏?我明日再上一个请辞相位的本章,官家不但不会罢我的相,还要好言安慰于我才是。”
“爹爹怎么可以请辞,这岂不是坐实了安乐侯送礼之事?”吕公绰不由有些焦虑道:“若是如此,爹爹罢相便成定局。官就是想要回护于爹爹,也不可得。”
吕夷简却不紧不慢的道:“请辞相位岂能是为了收礼之事?他安乐侯光明正大而来,又非阴私秘事,有什么要亏心遮掩的?我若上书请辞,自然要是以身为门下侍郎之时对李迪相公疏于提醒,而且也未能及时告知安乐侯朝廷行文规矩,这两件事为由。致使安乐侯受了轻慢,朝廷之事受阻。因此,我才请辞。”
“可、可是这件事本就不是爹爹的责任,如何为此请辞?”吕公绰惊讶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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