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宇看向吕夷简,反问道。
“以那野利仁荣之言行来看,西夏君臣与我大宋并敬意,显然与我大宋交战的可能将会大增。”吕夷简在这种事上,当然不会乱说,这是共识。
范宇点了点头道:“这便是我为何请官家准建英烈祠了,可有一举数得之效。其一、野利仁荣将这些阵亡将士的骸骨送回,意在震慑并折辱我大宋君臣将士。修建英烈祠,可提振民心士气,以破西夏之骄狂压迫之意。其二、便是为我大宋阵亡的将士们有一香火拜祭之所,可使活着的将士们感念朝廷与百姓之期盼,亦能舍生忘死。其三、亦可使我大宋百姓与文官们知道居安思危,我大宋安享繁华非是全部,因有将士用命,才会有这等万家灯火。”
原本今日不过是官家接见西夏使节,却最后演变成了一场只有数人的大辩论。
虽然不过是官家赵祯、吕夷简、蔡齐、范宇四人而已,但是这其中的意义却是不小。
范宇知道,今日自己所说的这些话,吕夷简与蔡齐两人赞同的可能性不大。
但是范宇所在乎的,也不是他们两位相公,他真正要将这些想法所传达给的,是官家赵祯。
只有这位大宋国君听进去,想清楚了看明白了,才会改变大宋崇文抑武的现状。
否则的话,范宇今日便等于白说。
范宇的一番话说完之后,吕夷简与蔡齐两人不再开口。因为这两位相公发现,范宇的思路甚为清楚,闷不与他们在所谓的细枝末节纠缠,将道理讲的深入浅出条分缕析极具说服力。
若是他们这两位相公拿不有有力的说辞来,怕是说的越多,便会给了范宇更多说服官家的机会。
听了两位相公与安乐侯的一番辩论,官家赵祯虽然还没消化完,却是深感精彩之极。
安乐侯几有诸葛武侯舌战群儒之勇,三寸不烂之舌,使得两位相公张口结舌。
道理能理解多少,赵祯不知道,但是今日这场热闹,却是使他深感看值了。
“吕卿、蔡卿,安乐侯,你们所论之事,皆是为我大宋安危着想,实是辛苦你们了。”赵祯开口便是和稀泥,“文武正如安乐侯所言,犹人之双腿,不可偏废。我已经许安乐侯修建我大宋的英列祠,亦有这方面的想法。况且,辽国西夏之间若是罢战,我大宋怕是难于幸免。或是受西夏所侵攻,或是受辽国所威胁,此时岂可寒了将士们的心?如今既有文治,亦还须有武功才是。”
范宇心中长长的吁了一口气,官家赵祯总算是被激起了一点血性,看来这是要建立自己的一份武功了。
吕夷简和蔡齐两位相公,听了官家的话,却是面色都变了变。
“官家,当年于澶州城上,与先帝一同共抗辽国大军的,乃是寇准寇相公。而谈下澶渊之盟约的,亦是曹利用曹相公。官家,我大宋武人有勇无智不可大用。”吕夷简作最后的挣扎道。
范宇却是淡然道:“依吕相公所见,岂非自古名将皆匹夫耳?若无官家临阵将士用命,何谈宋辽盟约,吕相公不可贪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