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要命其停业整顿予以罚钱,直至还清积欠并上缴罚钱为止。而商号若是拖欠工钱,则一样令其停业整顿,若是外来的商号欠了工钱,可停其关防,使之不能再运送货物于河西。如此一来,这些工坊和商号的东家们,便知道得不偿失,也就不会再拖欠雇工的工钱了。”
但是范宇接着又道:“这只不过是从东家们这一边来治理,若是碰到刁钻的雇工,无故诬告东家拖欠,以达其勒索之目的,亦须防备。所以,雇工诸般劳作之事,应在雇工文书之上便先有注明才是。尽量无枉无纵,酌情予以处置才是。”
杨察眼中一亮,他刚才其实也是这样想的。
“侯爷,我若将这些条目都列出来并上书朝廷,可否?”杨察更是看到了这里面的价值,甚至是进身的敲门砖。
如今官家便提出大兴工商,自己这若是以此上书,想必可以入得官家的法眼。
只是这些都是安乐侯提出来的,他还是要征得范宇的同意才是。
范宇对此并无什么意见,他自己倒也可以向赵祯提出来。但是官家那里自己提出来的建议已然不少,若是不知进退屡次向官家提出建议,哪怕是官家脾气再好,也会收拾自己。
所以若非必要,范宇是不想自己向官家提出什么建议的。
“杨兄要向朝廷上书,这有什么不可。”范宇摆摆手道:“尽管上书便是,如今官家大兴工商,正是用得到的时候。你可提出,先在河西试行此策,待有所成,再使我朝各路实行。如此,则官家定然不会拒绝。”
安乐侯不但同意了由他上书,还告诉他如何才会让官家接受,这使得杨察甚为感激。
“侯爷真乃海量之人,我定不会负了侯爷一番美意。”杨察虽然没有多说,但是这尊敬的态度也已经摆了出来。
自张唐卿以下的这几人,包括狄青在内,哪一个不是受过范宇的恩惠。
以前靠着安乐侯起家,如今各自又都成了高官,未免不会有其他的心思。
人都是会变的,甚至历人认为安乐侯也不过如此,也没为自己出过什么力,反而将他们送到边垂之地吃苦受罪。如今的这等高官厚禄,都是自己拼出来的。
有这样的想法,一点也不奇怪,这就是人之常情。与忘恩负义什么的,也并无关系。
人家不可能受了你一次恩惠,便要用一辈子来还,要在你面前一辈子都低着头,那不现实。
范宇自己当然也是明白这个道理,对此甚至也有准备。
但是他的目的,乃是要使得大宋走上一条与自己所知历史不同的道路。眼前的这些人,便是自己影响大宋变化的一部分着力点。
若是不能将这些人降服,或是达成利益交换,那么就等于失去了着力点,对于未来的把控也会变弱。
所以,今日范宇与诸人一同宴饮,既是一次聚首,也是互相之间的重新试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