配合治疗,所以情绪时好时坏。”
“好,我会注意的。”
费芷柔咬紧了唇。
当郎霆烈告诉她,费若萱在美国遭遇的事情时,那一刻她几乎晕厥过去!
原来不只是被玩弄,不只是被抛弃,原来费若萱还遭遇了那么可怕的事情!她竟然被两个外国人伦歼了!
那个时候,郎霆烈得到许承钰所搭航班出事的消息,急忙赶往了美国。可是许承钰一家全都遇难了,他想要调查的事情,只能从他们所留遗物中去查找,看能不能发现点蛛丝马迹。
可是后来,联系不到费芷柔,得知她离开后,郎霆烈又匆忙回了国。调查许承钰和费若萱的事情也都暂时搁下了。
直到前阵子,因为乔睿的出现,因为种种太过巧合的“巧合”,郎霆烈心生疑虑,他又派人去了美国,重新开始调查。这一次调查,竟然无意中发现了一个隐藏许久的肮脏的秘密!这也是费若萱为什么会如此恨费芷柔,又为什么会疯掉的原因!
那边的警方在两个月前抓获了两名吸毒留学生。原本只是调查吸毒案件,可在搜查他们住处的时候,警察发现了一张光碟。光碟里是他们与一个华人女孩裸身教缠的画面。而女孩的样子,分明就是被灌了药,半清醒半昏迷的状态。她很痛苦,不停地在哭泣,在哀求,可完全止不住两个男人的兽性,花样百出地折磨她!
警察起初也只是怀疑,可那两个留学生吓坏了,稍微一讯问就什么都说了。他们说那是一个华人男子让他们在差不多两年前做的事。药是那个华人男子喂的,他们只需要在女孩昏迷后做他交待的事情就可以了。事后他们得到了一大笔钱。那张光盘也是华人男子录制的,说是给他们留作纪念。
那个华人男子名叫许承钰。
许承钰,许承钰,许承钰!他怎么能对费若萱做出这种禽兽不如的事情!他明明都已经抛弃她了,深深地伤害她了,这样还不够吗,为什么要做这些!为什么!
而听郎霆烈说的他们作案的时间,再联系费若萱流产的病历……她流产,她打掉的孩子根本就是被伦歼的恶果!
萱萱,她的妹妹啊,竟然承受了这么多她无法承受的事情,她那么柔弱,怎能不疯!因为疯狂,所以费若萱放大了对自己的仇恨,她根本抑制不住自己已经扭曲的心,所以才会那样报复自己,那样想让自己消失!纵使自己曾对费若萱那么失望,那么气恼,那么怨恨,可到了这一刻,费芷柔的心里只有深深地怜惜。
是啊,妹妹怎能不恨自己!她原本可以躲开这些灾难的,虽然是她动机不纯在先,可到底是自己把她推上了出国的路。是她这个做姐姐的瞎了眼,亲手把妹妹推入了魔鬼的手里!
医生一打开门,费芷柔便走了进去。
“小柔。”在费芷柔忍不住靠近费若萱,甚至都快要碰上的时候,郎霆烈一把拉住了她,轻声说道,“你先别急,叫一声她,看看她的反应。”
费芷柔回头看看郎霆烈,明白他的意思。
吞咽了一下干涩疼痛的喉咙,费芷柔轻轻地开口,“萱萱。”
坐在病床上望着窗外发呆的费若萱,并没有反应。不知道是耳朵没听见,还是她的心根本听不见。
“萱萱,”费芷柔又开口唤了一句,好不容易稳下的嗓音又开始颤抖,“我是姐姐,我是费芷柔,你回头看看我,好吗?”
“姐姐?”
费若萱终于有反应了,呢喃着,重复了一句,好像有点疑惑。
“对,我是姐姐!我是费芷柔!你想起来了吗?”费芷柔想要挣开郎霆烈拉着自己的手掌,想要更近地靠过去,甚至想紧紧地抱住自己可怜的妹妹,可郎霆烈的手就像铁钳,紧紧地扣着她。
“你是姐姐?”费若萱慢慢地回过头来,看着神色焦灼的费芷柔,呆滞的目光里好似起了一点点波澜,“你是费芷柔?”
“是我!萱萱,是我!你记得了吗?”虽然在视频里已经见过费若萱的样子,可这样面对面地看着,费芷柔还是觉得承受不了这样的事实。她曾经那么可爱的妹妹如今却成了连她都不记得的疯子……
“费芷柔,费芷柔……”费若萱看着她,偏着头,反复地念着这个名字,好像努力在翻找着什么记忆。
费芷柔也看着她,期待的,渴求的,虽然知道不可能,但她依然希望下一秒费若萱就能清醒过来,恢复正常。
忽然,费若萱不念她的名字了,在坐直身体的那一瞬间,眼里放出了凶光!
“费芷柔!我要杀了你!我恨死你了!是你害了我,我要杀了你!”
费若萱喊着,飞快地扑了过来,张牙舞爪地像是要撕掉站在她面前的费芷柔!
一切变得太快,费芷柔完全呆愣在那,无法动弹……
当她反应过来时,已经被郎霆烈护在了怀里,而费若萱也已经被两个医护人员按倒在床上,牢牢地束缚住。
“费芷柔,我要杀了你,杀了你!”
即使被按住,费若萱还是在拼命挣扎,用力喊叫,还是凶神恶煞地看着费芷柔,像要把她生吞活剥了一般!她还看到了搂着费芷柔的郎霆烈,好像受的刺激更大了,尖叫得更加厉害!
“郎霆烈,你就是个蠢货!你以为她很纯洁吗,你以为自己得到了珍宝吗!其实她就是烂币,她不比我干净多少!哈哈哈,你知道吗,她和你最好的兄弟上床了!她就是个肮脏的女人,你被带了绿帽子还这么高兴,你就是天底下最笨最笨的傻瓜!哈哈哈!”
费芷柔一下僵住了,从头到脚都在透着刺骨的寒意。
这股寒意让她发抖,剧烈地颤抖着,抖得连郎霆烈都感觉到了,低头看着她,思索着她此刻的异样。
费若萱的这番话,郎霆烈曾经听过。当时他震惊地脸都白了,以为费若萱知道些什么,以为她说的是真的。
可是,她终究是个疯子。在提到蒋甦以后,她又说了一堆曾在费家工作过的保镖的名字,还说到了许承钰,说他们都与费芷柔发生过关系,说费芷柔就是人尽可夫的践人。
这怎么可能!费芷柔是什么人,他会不知道吗,怎么可能会相信费若萱说的疯言疯语。就像此刻,他依然不会相信。
可是……
此刻被他揽在怀里的人儿的反应有点奇怪。她的样子好像不是惊愕费若萱竟说出这种莫名其妙的话,而是在痛苦,在逃避……她在逃避什么……
费芷柔知道自己应该表现得自然点,不应该僵立,更不应该如此颤抖。可她根本控制不住。
面对费若萱吐出的事实,她真的控制不住!
她只能低下头,躲开他疑虑的视线,不去看他……
“费芷柔,你在床上对许承钰使了什么媚术,让他那样对你着迷!你说,你告诉这里所有人,你到底和多少男人尚过床,到底勾引过多少男人,到底有什么妖术让他们对你神魂颠倒!你说,你说!” 费若萱还在床上挣扎着,踢腾着。
“郎先生,费小姐,你们还是先出去吧,病人现在情绪太激动了。”医生一边准备安定剂,一边对他们俩说。
“小柔,我们出去吧。”郎霆烈唤了一句,见她还是呆立着,不等她回应,半抱着把她带出了病房。
终于,在一针安定剂后,费若萱喊叫的声音越来越小,挣扎也越来越无力,直至昏睡了过去。
“她会好起来吗……”没有啜泣,但费芷柔已经泪流满面。透过窗户,看着躺在病床上面容槁枯的费若萱,她颤抖地问。
“你希望她好起来吗?”郎霆烈看看她,“她遭遇的事情已经让她恨透了你,这份恨意跟她精神正不正常没有太大关系。即便她好了,也依然会恨你,可能还会想伤害你……”
“因为怕被伤害,所以要让我看着她这样疯下去吗?她是我的妹妹啊,她已经经历了那么悲惨的事情,我不能再扔下她不管,我做不到!”费芷柔透过已经模糊的视线看着郎霆烈,恳求着,“你帮我好吗?帮我治好她!这不是我们已经约定好的吗!”
“对,是我们约定好的。”明知对她而言这是场交易,可亲耳听她说起,郎霆烈就是觉得不爽,声音低沉下去,“不过我问过医生,治愈她不是简单的事情。她受的创伤太重,之前拖的时间又长。更重要的,是她不配合。像她现在的情况,只靠吃药是没有用的,最好的治疗方式就是药物治疗加心理辅导。可她不配合,心理辅导根本进行不下去。”
“让我试试。”在沉默两秒后,费芷柔坚定说道,“让我试试说服她,让她配合治疗。”
“不行!”想到刚才那一幕,郎霆烈毫不犹豫地拒绝,“她对你的反应太强烈了,很危险!”
“不会的。”费芷柔轻轻摇头,漆黑的眼睛看着他,“萱萱她虽然恨我,但她心里还有妈妈。我扮成妈妈的样子去接近她,不会有危险。阿烈,答应我,好吗?”
这一句“阿烈”是她的情不自禁,也是她对他的依赖。她太认真思考费若萱的事情,连自己都没意识到自己唤出的是什么。
可他听到了,听得很清楚。
“好。”郎霆烈轻轻扬起了唇角。她的任何一句亲昵的呼唤,都是对他的魔咒。又有什么是不能答应的呢?让人多加注意她的安全就好了!
“谢谢。”费芷柔刚要松一口气,忽然又想起费若萱刚才在病房里喊出来的话,微微地颤了一下。
“刚才萱萱说的话,你别放在心上。”她转过身,看着房间里的费若萱,也避开了郎霆烈的视线,“她现在不正常,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
“我没有放在心上啊。我听她这样的疯言疯语听惯了。倒是你,”郎霆烈从玻璃上看着她被照映的脸庞,微眯起双眼,“小柔,你好像有点紧张。”
身体僵了一下。
费芷柔微微咬住了唇。
自己怎么忘了!费若萱是被郎霆烈关在这里的,刚才那几句话她肯定说过,郎霆烈也一定听过!而且,费若萱之后也还说了许承钰什么的,这样的胡言乱语,连同那些话,在郎霆烈听来,自然是疯言疯语,又怎会放在心上!是她自己心虚,弄巧成拙了!
“我没紧张,只是,没想到萱萱会病得这么严重。”费芷柔努力平静着,回头看他,轻笑着分散他对这件事的注意力,“我们走吧,不是答应带我去看爸爸吗?”
“好。”郎霆烈没有追问,?微微笑着,可看似轻松的眼底那么快地闪过一道光。
费芷柔已经转过了身。
她有点忐忑。她知道郎霆烈说的对。费若萱心里的伤太深,已经扭曲了,所以即便康复了,也还是会对自己心怀怨恨。所以,在费若萱康复以后,她会不会对郎霆烈说出当时的真相已经成了不定数。因为从费若萱被关进精神病医院的那天起,她们之间的“约定”已经作废了。
可是现在的情况,让她顾及不了那么多了,一切等先治好费若萱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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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月后。
“医生,怎么样?”
看到会诊室的房门打开,医生走出来,一直守在一旁的费芷柔连忙站起来,一脸期待地看着医生。
“嗯,还不错,”医生笑着点点头,看了看旁边的郎霆烈,又看着费芷柔,说道,“病人比较配合,所以这几次的心理辅导都还有成绩。病人开始在接受现实,也能辨识现实。依照现在的进度,我想她康复的速度会比预期的快。你们放心吧。”
费芷柔舒了口气,对医生深深地鞠了一躬,“谢谢你,医生。”
“不用客气,”医生赶紧扶起她,“这是我的职责,我当然会尽全力治好她。这也多亏了你自己。因为有你耐心地陪伴和诱导,才能让她走进这里,有康复的可能。”
话说着,费若萱已经由护士陪伴着从会诊室里走了出来。她的脸色依旧苍白,但双眼已经有了几分神采,再不是之前浑浊呆愣的模样。
在看到费芷柔时,费若萱怔了怔,又低下了头,跟着护士慢慢地往自己病房的方向走去。
“萱萱。”费芷柔轻唤了一句,跟了上去,扶住费若萱的胳膊,“我陪你。”
费若萱停下脚步,看了她一眼,终于没有推开她扶住自己胳膊的手,和她一起离开了。
“郎总,如果没有别的事,我先去工作了。”医生看着郎霆烈。
“好的,辛苦你了。”
郎霆烈转过身,看着走到那边两姐妹的背影,微微眯起了眼睛。
这段时间费芷柔几乎每天都待在这里。她穿着以前陆怀秋喜欢的衣服,盘起头发,装扮成陆怀秋的样子,陪在费若萱身边。起初他还有点担心,怕费若萱看到她,又会突然发疯。可是几天下来,郎霆烈看到,面对费芷柔装扮的“陆怀秋”,费若萱只是像个小女孩,依偎着,撒娇着,很顺从也很乖巧。
而费芷柔,就像在照看一个几岁大的小女孩。她给费若萱讲故事,给费若萱洗脸洗手,给费若萱梳头发,做着一个母亲对女儿做的事情,也许就像陆怀秋曾经做过的一样。
费若萱的情绪渐渐舒缓下来,也终于听从了“陆怀秋”的话,走进了心理治疗室。
最初的两次,费若萱的反应非常大。在想起那段遭遇,在提起姐姐费芷柔时,总是会突然发狂,不得不使用安定剂才能使她安静下来。而那之后,费芷柔就在病房里通宵陪着她,一遍又一遍给她唱着儿时陆怀秋经常哼唱的歌,一遍又一遍说着她们童年不多的趣事。
之后的两三次下来,费若萱的治疗效果似乎有了很大进步。即便情绪有波澜,有起伏,但她已经能控制住,思维和言语也都有了些条理。
现在的费若萱,比之前精神了许多,人也看着健康了。
倒是费芷柔,好像在一天天消瘦,脸色不比费若萱好多少。而且最近这几天,她似乎胃口很差,什么都吃不下。人也懒懒的没精神,在郎霆烈开车到医院的途中,都能在车上睡着。
是太累了吗……
-本章完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