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 等回身看到周耘和陆冬青手牵着手走过来,才恍然大悟。
啧啧了两声,某些人就是口是心非,不是说了没关系吗,跑什么?
都是成年人了,一点儿都不诚实。
周耘和陆冬青没看见她,两人亲密无间的走在一起,不时淳淳细语,耳鬓厮磨,一个笑魇如花,一个温文儒雅,是热恋中情侣的样子。
两人从小区门口出来,转道上了往西的人行道。
颜茴收回视线,进了小区。
她在这里住了很多年。这是第四中学的学区房,还在她很小的时候,爸爸就买了下来,等她上完小学便搬过来了。
小区里没什么变化,除了进门口加了几个充电桩,往里走,几乎和以前一模一样。
那个夏天种满月季花的小花园,会在冬天光秃秃的被修剪掉枝条只留下冒出土的一点主根;她的乌龟死掉后,她把它的尸体埋在了花园旁边的一棵杏花树下,还用石头给它立了个碑。
绕过小花园,就能看到周耛住的那栋楼,对面,就是自己家的楼。
她站在楼下抬头望去,四层的窗户紧闭,什么也看不到。又偏头看了看这边楼的三层,见到有一个人站在阳台上。
她有点近视,隔得远,看不清人。
某种不知名的心虚突然就占领了高地,她迅速的低下头,拢了拢外套,朝自己家单元门口走去。
这种二十世纪初期的房子,典型的六层小矮楼,没有电梯,全靠爬。
她呼哧呼哧上了四层,倚在护栏上喘了口气。
太久没运动,都快要变成一个废人了。
歇了一会,掏出钥匙开了门。
门窗紧闭的原因,房子里面显得暗沉沉的。她打开了玄关处的灯,往里走,看到沙发电视茶几餐桌都盖上了防尘布,地板有一层细细的灰,走在上面都留下脚印。
她满腹辛酸的到处看了看,摸了摸。然后去厨房找了个盆和一块抹布准备打扫。
太久没有住人,水龙头费了老鼻子劲才打开,哗啦啦全是黄汤子水。
她耐心的等了等,等到水流清澈了,才把盆接满。打了水端去客厅,又把所有的防尘布都拆下来扔进了阳台的洗衣机里。
大约是大伯母隔三差五会过来打扫一下,洗衣机居然没坏,轰隆隆转起来的时候,她拍了拍手笑了起来。
转变便看到对面三层的阳台上,那个身影还在那里,他右手靠在栏杆上,左手拿烟,抽一口,细细吐出,一双眼灼灼的看着她。
时间倒回去八九年,那会儿她一天到晚恬不知耻的哼着“一定是特别的缘分,才能够一路走来变成了一家人”,现在她只想问问苍天大老爷这到底是什么孽缘,为什么一天遇见八百回,还没完没了。
她有点尴尬的挥手笑了笑,见他面无表情的看着她一点反应都没有,有点自讨没趣的转身进了屋里。
这套房子里有她所有的青春年少的回忆。
当她脱了外套趴在地上把床底下的箱子拖出来时,莫名有点想笑。年少不知事,把暗恋这种事情玩得也忒矫情了,当她试了四五次密码终于打开日记本,看到里面自己用幼稚的文笔写着“暗恋就是年少时刮起的一阵风,它或扶摇直上,或风起云涌,或按兵不动,却一直没有停下来过”,直接噗嗤一声就笑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