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莞莞,你在怪朕。”屏息许久,黎君寒道。
“臣妾难道不该怪陛下吗?”婉熙猩红了眼。
或许别人看来她这脾气发的很无厘头,可她的脾气一旦上来,倒真没几个人可以安耐得住。
现在闭眼,那些年她刚被赶出宫,老鸨说她长的俊俏,带她去吃香的喝辣的,那时,婉熙被骗进青楼,老鸨用鞭子抽着她让她接客。
她遍体鳞伤被靖王抱回家时,黎君寒又在哪?
她夜里抱着自己的肩膀喊父皇母后,可是夜那么深,没有人理会她,只是梦里她哭时,同院的惜月会来拍醒她,惜月说:“再哭,把你给毒哑了。”
后来她学聪明了,哭的时候咬自己胳膊,疼着疼着就累了,就睡着了。
靖王择了夫子来单独教她吟诗作赋,教她琴棋书画,她有哪里不满意了,靖王手中的戒尺便会落下来,那时,他黎君寒又在哪?
莞莞发完疯,终是被现实臣服,跪在黎君寒面前再拜,“是臣妾失仪,望陛下恕罪,自今日起,不会再见靖王爷。”
黎君寒的狠,她都会一点一点,记在心里。
她的恨,都会一点一点,报复回来。
“莞莞……”黎君寒,欲言又止。
他是在想,到底要不要揭穿莞莞的身份,到底能不能将昔日的小公主拥进怀里。
亦或许,莞莞的身份已是心照不宣的事,只是在于这层窗户纸要不要捅破,这窗户纸捅破后呼呼吹进来的风,怎么堵住。
“陛下,依兰殿的晋公主水土不服,高烧加上呕吐,想请您过去看看。”这样剑拔弩张的气氛,德玉此时进来说的话听起来格外多余。
“朕不去,今晚陪着晨妃。”
婉熙别开脑袋道:“臣妾不需要人陪,陛下还是去陪晋国的公主要好,臣妾身份卑微,出自市井,怎能与一朝公主争得陛下的宠爱。”
“莞莞,你不要故意激怒朕。”
“陛下杀了臣妾不就解气了,反正新来的两位公主,出身高贵识得大体,不是要比臣妾温顺多了,毕竟臣妾是被青楼老鸨调教过的人,脾气秉性总会……”
婉熙的话还没说完呢,黎君寒便已经气的拂袖离开了。
不过也并未前往依兰殿,只是回了自己的勤政殿。
勤政殿内,他拟了圣旨,晋国公主册封静妃,盛朝公主封煜妃,颜婉熙,入宫最早,伴君最久,封晨贵妃。
这晋封晨贵妃的奏折,未免太勉强了些。
莞莞发呆,因为她昨天,才刚招惹了黎君寒,今日即刻封贵妃,她真的琢磨不清了。
从前宫里没有嫔妃,陛下难得相中一女子带回宫中,纵使封了皇后也无妨,可是现在不同了啊,宫里可是有两位和亲公主在,这晨妃市井之躯,身份地位怎么能压过公主去。
任凭朝臣再怎么反对,可黎君寒的圣旨还是下了。
当晚便有大臣跪在勤政殿外求见,就是磕破了脑袋,也没有见着黎君寒,反而惹了黎君寒在次日早朝上大怒,“朕册封一个女人,也需要你们来说三道四了,这是后宫,不是前朝!”
“可是陛下此番册封后宫三位娘娘,已经影响了江山社稷,晋国与盛朝送两位公主来和亲,是表友好之情,不是看他们的公主被晨妃这样出身的人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