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花飘飘,寒风飕飕。
千山鸟飞绝,万径却有人。
人虽有,却甚少。
某一处地,白茫茫的一片,一个十一二岁的女孩赤手空拳地在雪地上跳舞。
女孩用一条白布挡住了自己的眼,握着能杀人的拳头,跳着令人惊叹的舞蹈。
脚踏之处,雪无痕;手舞之处,风无声。
倏忽,与这谧静的雪景格格不入的一阵噪音于千里之外传入女孩的耳朵。
「那个可怜的东西是不是也在雪镜山附近?」一把娇滴滴的男声响起。
「嗤,她虽然走了狗屎运,突然不知为何得到天郈大师的照顾,可你看看她现在还不是被弃于此地!」另一个似乎习惯了他异常男声的男同伴嗤笑道。
「想当初我们还因碍于天郈大师的名号,有好一段时间不敢乱说话,结果天郈大师根本就不管大家的流言蜚语与辱骂,恐怕她也不被重视。真不知道那时候我们到底在怕什么?」偏中性的女声夹杂着傲慢。
「切,她这个肮脏的东西,还不是靠着那神器,还有不知哪里冒出来的鸟!没有了他们,就凭她?恐怕连个东西也不算吧?」另一把低沉的男声评击,言语之间难堪入耳。
「就是就是,哈哈哈哈哈哈!」
一群人放肆地大笑,可是笑声很快就戛然而止。
呼呼--
紧接着,女孩感觉到一阵风,于是她停下了舞蹈,摘下眼睛的白布。
「臭莓莓,终于肯会回来了?」白布下女孩一双月眸露出,甜甜地笑道,并向蔚蓝天空展开一只手。
「臭丫头,还不是为了带消息给你!」
一只巨翼恐鸟拍打着百米长翼卷起千堆雪,却在下一瞬缩小成鹦鹉大小,缓缓降落在女孩的手臂上。
巨翼恐鸟全身羽毛呈雪白色,却会在冬日太阳的照耀下反射出耀目的彩色,甚至有一丝细微的金色光粒呈现在羽毛面表。
这么神奇的物种,一开口,却是满满的萝莉腔:「还有说了多少次,我比你大多少岁,叫姑奶奶!」
「就莓莓!妹妹妹妹妹妹!」女孩淘气地跳来跳去,脸上尽是大大的笑容。
巨翼恐鸟目及她快乐的模样,忽地有些感慨。
「昙儿,我可爱的小花儿,我最爱的小主人。」
它希望她能永远保持这个笑容。
「尽管我不是人,莓莓永远都是你坚实的后盾,是你不离不弃的伙伴!」
一个十一二岁的女孩,她孑然一身,内心或许将这漫天飞雪的严冬,安静得只剩下凛风的声音。
不冷么?不冰么?
没关系吗?没所谓吗?不要紧吗?
它不敢问。
「是啊!莓莓,我知道,我都知道。」
女孩先是点点头,语气却突然急转,变得严肃。
「所以你才杀了他们?!」
「这就是你的原因?只是为了保护我?就为了那几句言语攻击?」
巨翼恐鸟身躯顿了顿,急忙说:「我……我才没……」
女孩摇头:「众人的嘴,是封不住的。人,也是杀不绝的。」
「他们总说我练武是为了寻那个人的仇,可我是为了守护自己所爱的。」
「他们总说我练的武是悲愤的,可我练的舞是舒心的。」
「他们总说我执着于过去,我却是倾于未来。」
「莓莓,不要执着世人的说法,不要在意你的出身,你不是残暴的,是我见过最温柔的。」
「不要让他们的血沾染了你的爪。」
女孩向巨翼恐鸟微微行个礼,笑说:「那么这位被世人误解的血耳环小姐,愿意欣赏一出舞蹈吗?」
巨翼恐鸟被她的话惊住了,迷迷糊糊就点头。
女孩再次行礼,说:「你可真幸运!这可是你出去这几个月我所有的得着呢!」
她收起杀人的拳,却执起白布作为丝带,闭着眼,于风雪中翩翩起舞。
她倾心于舞,在这格格不入的风雪里,仿佛早已融为一体。
她就是她。
她的行为不受外在环境而影响,不因他人之语而喜悲。
他们不是她的谁,在意什么?
风中轻轻飘来她的一句:「我的武,我的舞,是为化解你的心结。」
「因你是我重要之人。」
……
世人皆说,得血环得天下!
直到后来它才发现,堪称法力滔天的它,能遇见女孩才是何等的幸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