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寒冷冬季,窗外雪花飞舞,窗户被学生打闹砸出破洞,冷风直灌进去,她坐在风口位置,穿着单薄的外套,未曾有人问过:“你冷不冷?”
班主任让她先坐前排,远离风口忽然得到的温暖如梦似幻,她匆匆坐了一节课,内心几乎是受宠若惊,不知道老师让她坐在那里是要她长期坐着,还是下一节课就回去。
她一向不给人添麻烦。
于是她选择回到那个冰窟。
二楼的窗户悬在墙壁高处,一把伞试图堵风,但是大风刮来,剔骨寒凉,伞柄也晃来晃去不得安定。
漏进来的风并没有被教室里其他的热度沾染,依旧让人唇齿发颤。
窗户一个星期、两个星期都没有人来修理,她暗地里吸溜了和窗户坏掉同等时间的鼻子。
有时候顾念许不知道自己为什么鼻子那么脆弱,稍微炎热寒冷就会止不住想吸鼻子,回想那段冷得刻骨的日子,心里竟有那么点了然。
自己作的。
那样的日子,无人关怀无人过问,真的受够了。
好在高中不同于以前,她那些不堪回首的记忆,无人知晓。
除了田梅梅和余波。
但是余波已经转走,田梅梅初中时和她并不熟悉,她便能心安理得地释放出她心中的另一个人。
那个在初中时候不敢暴露出来的孩子。
回程途中,顾念许兜里的手机震了震。
邓杰:「在吗?」
顾念许脸上一抽,心想难不成我还能回你一个“不在”?
小半期过来,班上的同学已经混得差不多算认识并且能谈几句话,她到底不好真的说一句不在,因此挑眉回道:「在的,怎么了?」
对方的名字底下显示着正在输入,但顾念许等了好一会都不见人把消息发过来。耐着性子握着手机默了默人家要找自己做什么,砂锅店老板就已经把账算好了。
“135元谢谢!”
于是她把手机朝书包里一丢,翻找钱包数钱。
结账后寝室一伙人说说笑笑或挽着走或勾肩搭背,总之很是满足。
路过一家理发店,田梅梅说今天累了想洗个头,反正学生价便宜,又把顾念许拉进去荼毒。
理发师见顾念许扎起的头发蓬松卷曲,刘海都快弯出民国风,捏着她的发梢试问:“小妹妹你要不要做一个头发嘛?!”
田梅梅在里面洗,闻言就开始怂恿:“顾念许,弄一个呗!生日一年就一次呢!”
复又问理发的小哥哥:“帅哥啊,生日有没有优惠啊?”
身为学生就已经是优惠了,再来个生日优惠,老板也不肯干啊!
理发师小哥哥无奈笑着说:“我们这个店规模小,学生优惠都是没赚的了,生日那一套老板不给发工资,我们搞不起啊!”
“妹妹你看你这个头发嘛这么一大把,可惜就是没处理好,就显得很毛糙。要不做个软化嘛!学生价真的不贵!”
顾念许光笑不说话。
小哥哥又说:“来嘛,先洗头发。洗完以后你要是想软化,我就给你上药水!这些事,好说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