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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院正厅内陆陆续续地聚集了不少来道喜的客人,大多数是朝堂之上的官员。这些官员的心思各式各样,有真心实意来祝贺的,自然就有那掺杂着不轨之心的人。他们当中有不少人是抱着看戏的心情来得,毕竟谁都知道这门提前举行的婚事是襄亲王爷请旨来得,容月郡主的小身子骨能不能撑过拜堂还很难说呢;还有那心思不纯的小人,巴不得滕鹰在拜堂之前断了气儿去,好为自家的女儿滕地儿。只是当这些文武官员见着当朝宰相亲自将新娘子背出了内院后,这些人的面部表情就一股脑儿的万分惊讶了,那些小人们的心底更是开始泛了嘀咕。虽说迎面而来的玄毓一身锦绣华服,脸上依旧的云淡风轻,但是眉心之间的喜气却不难察觉,这些表现令那有小心思的官员们顿觉自家女儿入相府是无望了,因为谁都能瞧见相爷的真心意。
遵循着新娘子脚不沾地的规矩,玄毓将滕鹰直接安置在了正厅中央摆好的绸缎软垫上,而后他也屈膝跪地,与滕鹰一道恭敬地行了三次跪拜礼,算是正式拜别了襄亲王。
“鹰儿,万万记住你今后的身份,你是当朝宰相之妻,相府的当家主母,一言一行不能失了规矩礼数。不过,父王还希望你不要忘记自己是襄亲王府的容月郡主,襄亲王府是你的母家。”襄亲王最后语重心长地叮咛了女儿一句。
“是,女儿定…不辜负…父王的心意。”滕鹰故意微微歪斜着身子,将头依靠在知琴的胳膊上,用虚浮地嗓音将一句话分成了三段说。
在藤园的时候都是自己人,这妞自觉不必演戏,出了园子就不能再无动于衷了,多少得表演一些。只不过,即便隔着盖头,她都能察觉到自家父王嘴边浮起的狡猾笑意。襄亲王这句话明面儿上是叮嘱女儿要有一家主母的风度典范,要谨言慎行稳重行事,实际上暗含的意思是说要是相府有人让你受了委屈,尽管回娘家,别忘了你还有襄亲王府做靠山。
“请王爷放心,玄毓自会照顾好郡主,保她一声平安顺遂、长乐未央。”
玄毓看似客气有礼实则硬气地回敬了襄亲王一句,而后他霸气地一把抱起滕鹰,在襄亲王略带犀利的目光下,气定神闲步履稳健地出了王府大门。在他怀里的滕鹰自能感觉到玄毓身上隐隐散发的小小不悦,任谁听见自己岳父鼓动自己娘子时不时的回娘家找靠山,心里都会有些小哀怨吧。
滕鹰被玄毓安放在轿厢内,两位喜娘并知琴刘嬷嬷立即立在轿子两边伺候,至于知棋知书还有小春则是随着后面运送嫁妆的队伍出发。玄毓回到迎亲队伍前头,做了一个帅气潇洒的翻身上马动作,随即沉声发了话:“起程!”
迎亲的队伍随即一路吹吹打打,绕城一圈后才会回到南区西向的相府。
迎亲队伍经过之处是呼声一片,路边看热闹的百姓比起下聘的那日又多了许多,道路两旁是人山人海,挤得水泄不通,还有很多风风火火地走在路上赶着来看热闹的百姓,更有不少人是兴味盎然地尾随着花轿行走。
一个时辰以后,花轿终于抵达了相府大门前。黑漆的牌匾上手书着三个镏金大字:丞相府。
玄毓翻身下马,回身行走到轿子跟前打算踹轿门。这些个成亲的礼仪都是走走过场而已,踹个轿门哪需真费什么力气,所以咱们的相爷自然也是没有当真用力。谁知,玄毓一脚下去,这轿门竟然文思未动,依旧严丝合缝的。这番尴尬场面引得围观的人们一阵窃窃私语,原本看热闹的百姓们这下更是个个带着看好戏的心情,端等着看相爷如何踹开轿门了。
玄毓心下明白:定是滕鹰这丫头在轿厢里面使了坏心眼儿了。他暗暗嘲笑起自个儿的粗心大意,“早就该料到小娘子不会这么轻而易举地让自己娶她进家门。”
他于是冲着周边人们优雅从容的一笑,这一笑化开了适才的尴尬,这一笑开启了千娇百媚,这一笑绽放出万千风华。周边的群众立时静了下来,默默看着相爷接下来的举动。玄毓当下在丹田运足了气,脚下一阵生风,朝着轿门狠狠踹了一脚。只听见“哐当”一声传来,可怜的轿门生生被玄大宰相踹下来半扇。
“啊,快看,快看……”
“快看呀!新娘子的脸露出来了呢!”
“这就是容月郡主的真面目呢,可是个真真儿的美人,我见犹怜的。”
有不少百姓的激动声音同时响起。引得不明所以的众人也纷纷看向大敞的轿门。
原来滕鹰在玄毓第一脚结束之后便将自己抵住门扇的右脚收了回来,所以玄毓的第二脚自然会用力太猛。而且,就是在这样的情况下,滕鹰脸上的盖头被玄毓脚下带来的劲风掀起了一块,露出了大半精致美丽的脸庞。
众人赞叹的同时,滕鹰也在内心里着实窃喜了一番。可惜,她的小小报复仅仅引来了短暂的快乐,这妞透过红盖头下的缝隙冷不丁地瞄见了玄毓隐忍怒火的双眸以及唇畔的幽深笑容。
“不好,惹着这家伙了。”想想玄毓的报复心可是强得很,滕鹰竟有些微微的担心。
这妞飞快地出手抓住了随风微摆的盖头,重新覆好面容。然后,她调试了一下心情,旋即站起了身。两位喜娘此刻也是反映了过来,同时伸出手去扶着滕鹰柔弱的双臂。
相府这边早有奴才递上了准备好的红绸子,好叫新郎新娘一人抓住一头,一起进相府。
玄毓脸上挂着少见的温暖笑意,他紧紧抓着红绸,有心等着滕鹰靠近自己后才用低的只有二人能听见的声音阴测测地说道:“滕滕好脚力,为夫等着晚上再仔细向娘子好好讨教一番,娘子可千万不要推?。”说完威胁的话,玄毓大展笑容,柔声说道:“前方有门槛,郡主小心行走。”
滕鹰有些受不了这厮的小心眼儿和装模作样,她禁不住撇了撇嘴,小声回应道:“干嘛这么小气,其实这点小事,你大可不必放在心上嘛。”而后,这妞才提了提声音说道:“劳相爷费心了,小女心怀感激。”
两人之间的过招没有人注意到,适才发生的这一幕在众人眼里可谓是郎有情妾有意,温情脉脉一片花好月圆之景。虽然大白天的月亮还没出来,但是由不得众人不展开联想嘛。
“郡主客气了。”玄毓的唇角再度勾出一朵笑花。
二人不在言语,一切尽在不言中。玄毓当下开始牵着滕鹰走步,照顾着滕鹰迈过火盆,跨过马鞍,二人一路朝着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