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第三次选择 4

    不管答不答应，要珑玉亲手杀了元居信，这都是绝对不可能的事。这看似是一个选择，却珑玉实际上没有选择。她既不能逃出马车，又不能杀了他，那除了答应还有什么办法？

    “玉儿，既然上天让我们相识，相知，给了我们那么多难忘的时光，让我们彼此成了对方命中无法抹去的人，那你就不能一个人将我们的命运都决定了。嫁给我，不管有多少困难，我们一起去面对，好吗？”

    多么诱人的一句誓言，然而誓言如果不去实践，它就永远只是一句誓言。如果说有什么值得拼上性命，元居信当然算其中之一，可惜的是只是之一，不是唯一。

    生在贵族世家，他们拥有的东西太多了，一样也不想失去，或许只有到了她真正一无所有的地步，才能做到，为了一个情字，肝脑涂地。

    “求你别再迟疑了，玉儿！你迟疑，难不成是希冀着，嫁给上仙之后，他能代替我成为你毕生所爱吗？那我将置于何处？”

    “不是！”珑玉反驳道，“没人能替代你，我从没有存过这样的希望！”

    “那你还迟疑什么？”说着，元居信把珑玉握着匕首的手往自己跟前一拽，匕首的刀刃就刺进了他的身体。

    “啊！”元居信没叫出来，倒是珑玉惨叫了一声，这一刀仿佛是刺在她的身上。她猛地甩开了匕首，慌乱地念动口诀，要帮元居信止血。元居信却摁住了她的手，直视着她问：“你答不答应？”

    珑玉不得不低下了头，素来温柔的男人突如其来的霸道，让她手足无措，无力抵抗。而不流留着的血更是一把无形的鞭子，在抽打她，让她不得不微微点头。

    元居信顿时欢喜地要疯了，也不管自己身上有血，再次将珑玉抱在了怀中，用脸颊摩擦着她光洁的额头。“玉儿，我就知道你一定会怜惜我，一定会答应的。我已经下定了决心，如果你真的拒绝我，这个马车就是我葬身的地方！”

    珑玉将头轻轻放在他的肩膀上，将眼眶中的泪水挤了出来，柔声说：“既然我已经答应了你，从此以后你都不可以再存轻生的念头。”

    “怎么会呢？只要你在我身边，我舍不得死，你还在，我不敢死。”

    珑玉轻笑了一声，又是一串泪珠滚落出来：“这可是你说的，我还在，你就不敢死。”

    “是我说的，绝不反悔。”

    日头偏西了，倦鸟归林，一声声的乌鸦啼鸣，不知是不是在呼唤自己的伴侣。而这鸟鸣声嘶哑嘈杂，听来让人心惊。

    元居信坐到了车外去，珑玉和幻雾坐在车里都不吭声，气氛沉闷得能压死人。珑玉眼中已经没有了眼泪，泪痕都被她一点点擦了干净，方才那脆弱的样子丝毫都不见了。

    幻雾在外面都听见了，元少爷欢喜得都快失声痛哭，小姐一定是答应了他的请求。可是她了解她的小姐，这副像雕像一样的表情，没有喜悦，就跟以前送了珑瑗小姐出嫁回来是一样的。

    珑玉是一个心狠的人，珑瑗出嫁前就如此感叹过，她的狠不仅仅是对别人狠，更是对自己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