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蓝家的小女儿扶起来,珑玉带着她回到了她的家人身边,正要离开的时候却听不远处有哭闹声。风中传来的声音即使很细微她也能听到,那是兴家的女儿在向自己兄弟告状。
不想同兴家的男人碰面,珑玉快步走回自己的马车,然而还是慢了一步。她被人蛮横地拽住了胳膊,扯了打了个旋,然后她就看到了一掌稍嫌稚嫩的脸,只是身形十分高大。想来这就应该是那位险些成为她丈夫的兴家小少爷。
“珑玉小姐,何必急着走呢?几天大好的机会,你能出得家门,否则我不知道能不能见上你一面呢。”
珑玉甩开他的手,并不显得惊慌或者愤怒,平淡地问:“阁下如何称呼?”
他夸张地行了一个躬身大礼,回答道:“在下兴盛,在诸位兄弟中排行最小,姐姐可以称呼我——盛儿。”
好一个“盛儿”,珑玉只觉得背脊一阵发麻,若不是衣服遮着,手臂上的鸡皮疙瘩就都露出来了。
“兴少爷有何见教?”
兴盛听着这一声“少爷”止不住地皱眉,不依不饶地说:“好姐姐,如果不是这场突如其来的选秀,你我现在可不会这么的生分啊。姐姐还是叫我盛儿吧。”
珑玉摇摇头,径直说:“兴少爷没事,珑玉就告辞了。”
“哎,姐姐别走啊!”这兴盛也的确胆大包天,伸手再次拉住了珑玉的手腕,这一次就再不松手了,“盛儿还有好些话想跟姐姐说呢!”
珑玉虽然心中有怒,有疑,但是隐忍着不立刻发作,把登上了车去的一只脚又收了回来,镇定地说:“你把手放开,我听你说便是。说来也是你我没有缘分,我嫁衣都做好了,城主却收回了成命。”
一听这话,兴盛脸上顿时泛起了红光,不过这不是害羞的红光,而是得意的红光。
“果真如此?想不到姐姐如此有心,真是老天无眼,拆散了一对璧人。旁人都说,我父亲求城主赐婚,是想拉拢珑家拓展势力,其实有谁知道,盛儿对姐姐的仰慕之情呢?姐姐美名,通天城谁不知道,光看珑瑗小姐的姿容就知道,能娶到姐姐,那简直是上天恩赐啊!”
珑玉笑了笑说:“想不到我身在闺中,竟然能惹得这么多人私心恋慕,还是宰相大人的公子,小女子真是何德何能啊。兴少爷一番心意,我倒不好辜负了,你就直说,我如何才能报答你这一片痴心?”
兴盛喜得心痒难耐,低声说:“姐姐若真个怜惜盛儿,就让盛儿也上了姐姐的马车,我俩好说说体己话。”
让陌生的男人上自己的马车,那就如同向世人明说,今儿个这马车里要上演春光大戏,快来观看,请相互转告。
珑玉的眼皮抖了两抖,似乎是在犹豫,最后忽然笑了起来,转身上了马车。兴盛自诩是个玲珑剔透的人,哪能不明白珑玉笑里的意思?撩起衣摆就要上去。
与此同时,有杂乱的脚步声朝这边过来了,只要兴盛钻进车里,他们掀开车帘就能看到一对儿“狗男女”。
兴盛正美滋滋地准备进去一箭双雕,谁料迎面就是一根笤帚,差点儿没把他的眼睛给戳了。
“哎哟对不住,尊驾是哪位啊?奴婢正打扫马车呢?您是不是认错了,上错车了?”
车帘大开,哪里还有珑玉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