珑玥本还在心下暗自松一口气,忽然想起,便问珑玉:“你为什么要来告诉我这些?”
“现在珑家全靠哥哥才能维持,我岂能在这时候落井下石?”
珑玥哈哈笑起来,摇头道:“珑玉,你还是担心你自己吧!你现在有什么资格对我落井下石?”
珑玉张嘴想说,但又觉得没有必要点醒他,可是转念又一想,即便告诉他明白,他也不可能改变,于是答道:“请神容易送神难。哥哥以为,兴家和蓝家都是易于之辈吗?珑家虽然还在,但成了他们脚下的奴仆。甚至于,对于兴家,哥哥已经是奴仆了。”
“你……你怎么……”
“好歹是同姓,一起长大的兄妹,我就帮哥哥到这儿。此后,就请哥哥好自为之了。”
珑玥觉得似乎有什么事情很不妙,他从珑玉的神情中看得出,小的时候他就知道,只要珑玉一露出这种微笑,一定有什么潜藏的把戏在捉弄他。然而这一次,她说得如此明白,让他知道自己的处境,可自己却没有翻身的办法。
离开珑府之后,珑玉是一身轻松,能做的她几乎都做了,现在无论是城主、兴家,还是蓝家,都不会把珑家放在眼里,只要珑玥不作死,珑家一时不会在他手里败掉。
线已经牵好,桥也搭好了,通天城里的人就该一个个粉墨登场了。
珑玥向城主主动提出交还国库管理的权力,兴准手痒难耐,但是不好做声,蓝家志在必得,却没想到元居信会跳出来跟他争抢,云清殿又成了一锅粥。
当着城主的面大家都还斯文有礼,出了云清殿,元家和蓝家的两位少主就卯上了。
“败军之将,你有何面目在云清殿上跳梁?”蓝骏纯一张口就是直捣要害。
元居信也毫不示弱:“你想要珑家的商队帮你淘换金子,不惜抬举下人送去巴结,又何必眼巴巴地算计城主的钱包?”
“元居信,你不要太猖狂!你拿下监管国库的权力,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想做什么!”
“哼,彼此彼此。国库抄检的时候查出兴家的亏空非但没有让人警醒,反倒更让人知道这差事油水厚了,你想做的跟我想做的,难道有区别吗?”
二人越说越来劲,比武、斗酒,搞得两家的家丁见面都要互相吐两口浓痰才算。通天城都议论纷纷,然而最郁闷的人还是城主。
“一个个都不把本座放在眼里,本座的钱包,谁抢到了就是谁的是吗?岂有此理!”
于是这么一闹的结果,就是二人因斗气受了一通训斥,而国库还是城主自己管了,交给了身边的外事宫女。天知道,最后笑烂了脸的是兴准。
宫女无论内外都算宫人,规城主夫人管,结果城主的钱袋,还是上缴给了老婆大人,自然而然,最后都孝敬了岳父。
国库的事情刚停歇,珑玥的婚期终于到了,风雨神官迎娶相府小姐,这在以前是从来没有的事,因为四大家族的女儿,一般都得进宫。
从相府到珑府,沿途张灯结彩,那势头都快赶上风雨祭典了。既然今年的风雨祭典是虚惊一场,正好趁这个时机找补回来。本来两家结亲跟旁人没什么关系,但杂耍大戏,自觉自愿地摆了出来,热闹非凡。
喧闹声就连城南的旧宅子里都能听见,珑玉淡然笑着,手里正拿着一件斗篷在缝补,那是她行商穿越沙漠时穿的斗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