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4章 真正的生意开始 1

    其实珑玉只吹奏过一次《美人在隅》这首曲子。当年吹奏，和如今再吹，都有一个相似的地方。

    本想吹给他听的那人，反而听不到。

    也算机缘巧合，当年吹奏是为了竞选云遥的未婚妻，现在吹奏，是为了请他出来相见。

    珑玉很轻易就找到了当年吹奏时的感觉，悲伤无奈，每送出一口气去都能感觉到胸口的剧痛。

    现在可能感慨更多，因为物是人非，失而复得，得而复失，时间不算长，却好像已经过了好几辈子。

    才从笛子里飞出呜咽的一声，珑玉的双眼就模糊了，她必须努力才能让笛声不至于颤抖。只怕，这首曲子吹不到结束。

    有美在隅兮，不知其名。辗转求告兮，表吾之寸心。

    当年天真的告白，即使到了此刻也让人心弦撼动，不是因为羞涩惊喜，而是因为怅恨无望。

    这笛声，云遥能明白吗？当然不能。

    他不明白什么叫一往而情深，不明白什么叫相忘于江湖。他只知道占据，索取，不能忍受放弃和成全！

    屋子里的笛声戛然而止，倒不是因为珑玉的吹的声音太大，而是眇兮自己都听得入了神。

    通天城里口耳相传这首《美人在隅》，尤其是笛子的吹奏，几乎人人都会，但她从来没有听珑玉本人吹奏过。本来私心打量，这首曲子并不复杂，不会相差太远。此刻她才明白，相差的并非曲调，而是经历。

    她的命运坎坷，但并不复杂，顶多也就是嫁给云遥之后，总是怀揣淡淡的忧伤而已。珑玉的憾恨，期盼，深藏于笑容之中的痛苦，她是学不来的。

    云遥的脸色还是很平静，但他的手已经不由自主地握紧了躺椅的扶手。他感觉到呼吸困难。说实在，他并不太懂得音律，能分辨好听与不好听就算不错了。但是现在他才明白什么叫动人，不需要明白原因，因为这首曲子，从来就不是为他演奏的。

    曲子快要结束的时候，笛声明显颤抖了起来，眇兮知道，她是留不住云遥了。才轻轻一偏头，云遥果然刷地站起了身。

    她紧紧捏着自己的笛子，一个字也没说，感觉到身边的人快步走了出去，眼睛一闭，泪水就接连不断地滚了出来。

    看到云遥走出屋子，珑玉就停止了吹奏。她实在不能坚持到这首曲子结束，否则她一定能哭晕过去。

    现在这副梨花带雨的样子，刚刚好。这么一想，心中的悲痛就被压了下去，她来是有目的的。

    云遥的眼神没有狠厉之色，有惊讶和疑惑，嚅喏了半天，他问了一句显得有些呆笨的话：“你也会这首曲子？”

    珑玉一笑道：“你忘了？这首曲子之所以在通天城如此盛行，就是因为我。自上一次吹过之后，我就再没有吹过了。”

    “同样的曲子，为什么听上去这么不同？”

    “吹的人不同，听上去当然不同。就连我都不可能完全复制当年的曲子。”

    “为什么停了？你并没有吹完。”

    “抱歉，我实在不能继续下去。”珑玉擦了擦泪痕，说，“这不过是我请你出来的手段，我要说的事，跟这没有关系。”

    一股失落感在云遥的心中蔓延，连他自己都没有察觉。只是两人难得说了这么多都没有吵起来，他也想知道到底是什么事。

    “有什么事？”

    珑玉没有立刻回答，转身朝东西两院中间的大花园深处走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