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看到珑玉完完整整地回到自己的面前,云遥是兴奋得要飞起来的。
但风清流的一番话总还是让他心中有了一点儿阴影,他虽然兴奋,也没有失态。
可是他脸上那激动的神情,还是让珑玉不忍直视,低下了头。
“药炼成了?”
珑玉一边回答一边不停步地往西院走:“天香续命散当然是没有炼出来,不过退而求其次,能得到现在的丹药也算不错了。姑且一试吧。”
来到西院之后,眇兮空洞的眼睛看到珑玉手里拿着的瓶子,忽然又有了神采,仿佛还没有给她的孩儿吃下,她自己就已经先一步得救了。
她扑通一声跪倒在地:“珑玉夫人大恩大德,眇兮没齿难忘!”
珑玉不想跟她客套,对柔荑说:“扶你家夫人起来。”
药丸用参汤化开,一勺一勺送入了孩子的嘴里,不多一会儿,苍白的小脸上就有了血色。
眇兮一个兴奋,血气上涌,竟然晕了过去。
珑玉对柔荑说道:“照这个样子,每天给少爷服用一粒即可,不能多,也不能延误,记清楚了吗?”
柔荑只得诺诺应承。
接下来,珑玉就可以松一口气了,这一个月,她几乎是没日没夜同水澜,以及一些散仙研究配方,早就是疲惫不堪。
回到东院,她对白玉兰说:“把门关了,我想好好休息休息。”
白玉兰看了一眼门外,问道:“只怕二爷会过来,夫人要歇下吗?”
珑玉狠狠把眉头一皱,轻声说:“我就是不想让他来!你赶紧关门,他若来,就说我已经睡熟了!”
白玉兰便照做了。然而云遥并没有来。
“二爷为什么不过来看看呢?夫人为少爷的事,筋疲力尽,好歹也应该说些什么吧?”
珑玉躺下了,但还没有合眼,听到白玉兰的抱怨,忍不住笑了起来:“你为什么希望他来?莫不是你倒看上这个男人了?”
白玉兰倏地站起来,满脸通红,但眼中不是惊慌而是愤怒:“开什么玩笑!我怎么会看上云家的男人!我只是觉得……过来看看,是人之常情,平日口口声声说对夫人如何,结果根本不是这样!”
“如果你不稀罕,就不会在意。他现在满心都是那个孩子,我乐得清静。”
“我是知道的,夫人不在的这一个月,二爷最担心的绝非少爷,而是夫人会一去不回。”
珑玉当真忍不住笑了起来,好像再没有比这更可笑的事了。
“白玉兰,好好睁大眼睛看吧,看这些高高在上的仙人,是什么德行!”
珑玉辛苦炼制的丹药,流水似的送进西院,终于把云阙的一条命给保住了。
这天,东院的大门被云遥一把掀开,珑玉正半躺在椅子上小睡,一下子给惊醒了。刚睁开眼,云遥就一把将她从椅子上拽了起来,抱了个满怀。
从来没有被别的男人拥抱过,珑玉都傻了,瞪着一双眼睛不知所措。
“珑玉……玉儿……我的玉儿……我不知该如何感谢你……你保住了云家的血脉!”
白玉兰也在场,端着茶碗呆若木鸡,然而下一瞬,她手里的茶碗就掉在地上摔了个粉碎。
尖锐的碎裂声中,云遥埋头吻住了珑玉的嘴唇。珑玉的心,好似那茶碗一样,崩裂成了无数碎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