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会这么巧?
这是眇兮唯一想不通的问题。
怎么会刚好是云阙周岁生日的酒席上,他就那么恰好地生病了,而且病得这么重,就好像染上了疫病一样,来得那样快。
又怎么会这么巧,这天夜里珑玉就忽然早产了?早不生晚不生,正是在这样一个特别的夜里,她就生了!
云阙死了,她的孩子虽然早产却活了下来。这就好像是永远见不着面的磁石两极一般,一个来了,另一个必定离去。
柔荑更是已经宣之于口:“就是那个女人的孩子克死了云阙少爷!……不,或许不是克死的,对于她那样的女人来说,要一个孩子的命简直太容易了!这分明就是她一早就布置好的阴谋!”
失去了孩子,就好像魂都失去了一样,眇兮忽然觉得自己并不再顾虑什么了,她的心空荡荡地,除了有关儿子的话语,她什么也听不到。
是啊,太巧了,简直比戏文里演的还要巧。老天怎么会这么偏袒她呢?不会的,只能是她自己再搬弄命运。
云阙,死得好惨!死的时候,浑身滚烫,连哭都哭不出来!他还没有学会叫她一声“娘”呢,竟然就这样撒手去了。
事情不该是这样,是那个女人,一定是!
一边这样想着,就好像锅里的水烧开了顶起锅盖一样,眇兮颤颤巍巍地动了起来,然后一步一步地往东院走。
她说过不希望她再去东院。想必是不敢面对她这个失去了孩子的母亲吧。
这个毒如蛇蝎的女人会害怕,可她已经不会再害怕了。
柔荑的眼睛很尖,看到眇兮前进的方向都猜到了八九分,她也不阻拦,召集起了一大票妖奴,跟在眇兮身后,居然也聚集起了一股汹汹气势。
东院门口的妖奴根本就拦不住,而珑玉的院子里,无论花花草草上都踩满了人。
白玉兰大惊失色,质问道:“你们这是要干什么?”
不等别人说话,眇兮先开口了,她一身缟素,脸色更苍白得像纸。
“我来质问珑玉,为什么要害死我的孩子!”
“眇兮夫人,你说这话要有真凭实据!你失去孩子固然悲痛情有可原,但也不能随便就把罪责栽到珑玉夫人头上吧!”
“我不跟你这个奴婢说,叫她出来,我跟她当面对质!”
眇兮这样的气势谁都没有见过,白玉兰瞟了一眼她身后人,不敢太强硬以免失态扩大,只好进去禀告珑玉。
珑玉也不出门,就在屋子里高声说:“我没有害你的孩子。你若执意要这样认为,不妨拿出证据来。”
“哈哈,证据?只有心虚的人才会一口一个证据,难道没有证据,你就能心安理得吗?你有没有害我的孩子,你自己心里最清楚!”
“没有做过的事,我不会承认。”
“我不需要你承认,珑玉,你不会有好下场的,你做过的孽,都会得到报应,你逃不掉!”
“是吗?这句话,对我而言却像神迹一样动听。如果人做过的孽,一定会有报应,那我真的要说一句上苍有眼!”
眇兮恨恨地说:“你尽管演戏吧,你也演不了多久了。二爷迟早会看清楚的,迟早!”
“哼,于你来说,这个男人的认知不就是一切吗?只要他认为我做了,你就算得到了一个交代,而我也即将面临报应了。我的报应是什么呢?失宠?呵呵呵呵……”
“你……”
“我也可以很明确地告诉你,我不会失宠,只要我的孩子在一天。我也可以再告诉你一点,如果我的孩子不在了,我依然不会失宠,但你就说不定了。那时候,今天的你,就是那时的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