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旻岑闭着双眼养神,在史明非踏入亭子一步时,眼皮睁开,锐利的眼神犹如利剑,瞬间出鞘。慵懒的坐直,眉宇间有丝被打扰的不快。
“九王爷,朕决定阻止父皇的错误。”拂了拂衣袍,史明非坐下。冰凉的石凳,渗出丝丝寒意。但史明非修习过内功,所以这一点冰寒,一点没有影响到他。
席旻岑缓缓转过头,对上他。本以为还得过几日,这人才来找他,却不想这么快就想通了。
扯过软榻上的披风,席旻岑裹住孩子,让她好好躺在软榻上,自己才从软榻移下来,坐到史明非对面的位置。
“南胄皇是想大义灭亲?”捧起石桌上的热茶,席旻岑一口一口细细品着。龙井的香醇,充满嘴间。
“朕也是迫于无奈。”史明非皱眉苦思,“昨日朕派出两名心腹,偷潜入皇陵。就如九王爷所说,棺木中,空空如许。”
玉玺、虎符不在他手中,皇帝之位,也不过是个空壳子。虽然能够跳动乾城附近的禁军和御林军,但边关的几十万将士,却不由他控制。光想到这一点,史明非就不得不和席旻岑合作。
父皇已传位于他,手里却紧紧握住军权不放,真不知他想干嘛。特别是在出了刺杀这事后,史明非害怕他捅出更大的篓子。
茶杯轻轻拂过杯沿,席旻岑低着头,“想引出这个人,很难啊!”
席旻岑多次和史良笙交锋,这个人心计颇重,危险的事情,极少自己出面,全由下属完成。例如太巠山刺杀就是这样,从头至尾,没看见他出现过一次。
曼允趴在软榻上,凝神细听两人对话。看着父王天天为此事烦忧,她也想出一份力。
嗒嗒的脚步声,从御花园穿过。一行端着糕点的宫女,朝远处的宫殿走去。
意识到御花园人多口杂,史明非道:“我们去御书房谈。”
皇宫之中,也就御书房的防卫最好。所谓隔墙有耳,更别说这里是露天的御花园。
席旻岑也想早点解决这事,刚伸手想抱起曼允……
曼允唰的从软榻蹦下来,穿好鞋子,道:“父王,你去谈正事。今日我和司马晁有约。”
心心念念的全是母亲的消息,已经快到日中,再不出宫去酒楼,司马晁该等急了。
席旻岑眉毛一挑,招来朱扬,“寸步不离跟着小郡主。”
“是,王爷。”朱扬大咧咧一笑,应声道。
当然知道曼允见司马晁,为的是什么目的,但席旻岑不会阻止。纸包不住火,真相就是真相,不会因为什么而改变。
乾城街道车水马龙,人来人往。曼允早背熟了乾城的地图,凭着脑海中的印象,朝上次那家酒楼寻去。
酒楼的招牌在风中招摇,刚跨进酒楼,一个搭着小抹布的小儿,立即迎上来。
能在司马家当小二的人,都有点眼力。当即认出这位小姑娘,正是前些日子和少主子谈生意的那位。谄媚着讨好的笑容,“这位小姐,少主子已经在楼上等着您了。”
“要不要喝点什么,小的马上去沏。”俗话说,有钱就是大爷。甭管这位小主子多大岁数,总之比他们有地位,讨好总是没错的。
“我不渴。”绕过小二,曼允便带着朱扬上了楼。
还是上次的雅间,淡雅的装饰。
推开门,司马晁已经坐在椅子上,恭候多时了。
“小郡主总算来了,我还以为你忘记这次的买卖了。”瞧见曼允进屋,司马晁扯出一个笑容。
这笑容,有些沉重。
莫非他没查出母妃的生前事迹?但他的表情,又不像。
桌子上摆着一叠信封,信口全部拆开,半截信纸露在外头。
司马晁瞅了眼曼允身后的朱扬,话到了嘴边,又咽了回去。
“小郡主,有些事情,我想单独跟你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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