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音弥歪了脸蛋,傅凌止颤抖着手僵在半空,不能上也不能下。
他扇了她一巴掌,他恨她作践自己,恨她一副骚媚样,也恨透了自己的无能为力。
音弥捂着发烫的有这五个指印的脸,她还在笑,笑容渐渐郁,有些诡谲,还有些得意,“怎么?我说的不对吗傅军长?你的脸上写满了想上我这三个字。你想要我,你忘不了我,这是你继我遭遇那么多不幸之后唯一的不幸,所以你还是幸运的。我不恨你了,时间是一剂良药,这是肖黎川说的,我很受用,我活得很开心,我有丹尼尔,或许明天我又有了别的男人,全看我的兴致。傅凌止,你还是那么英俊,你的五官还是精致到能让人心颤,可这些都和我无关了。请你记下这一巴掌,我很冷静我很理智,我在你那么伤我之后像个没事人,你就真的以为我没事吗?女人恨起来能敌过千军万马,这话不是我说的。你觉得我变坏了,变邪恶了,变得一点都不纯洁了是吗?可是你还是要命的喜欢着爱着我,你看,这就是对你的报复中的一种方式。如果你没来苏黎世,你就不会遇见我,我就会活得更精彩。”
傅凌止虚晃地笑了笑,不知道是因为难过还是因为心如死灰,他唇角那抹苦涩的笑竟被蒙上了一层灰色。
他的身体微微摇晃了几下,修长冰凉的手扶住身边的桌子边沿,他的声音很低,低到音弥几乎听不见,“我记下了。”
他的身体不够温暖,与音弥擦身而过的时候,她感觉到一股子寒恻,然后听见他沉稳的脚步声,上楼,隔了不到一分钟,下楼。臂弯里别着一件军大衣,他又经过她身边,停顿了一下,没什么语调地说了一句,“对不起,我不该打你。”
音弥一愣,看着他越发萧条的背影,眼泪就要夺眶而出,她死死忍住,尖利着声音阳怪气讽刺道,“放心,不会有下一次了。慢走不送。”
已经走到门口的傅凌止突然停了下来,音弥一惊以为他要干嘛,赶紧转过目光,他却只是站了一下,军裤下修长的腿一抬,身子渐渐隐没在无边无际的黑暗中。
傅凌止回国后大病一场,身体更加不如从前,虽然常年在部队,小病小伤根本是家常便饭,三十几岁的男人按理说正是雄风勃发的时候,可傅凌止却在医院躺了两个月才好。住院期间最爱做的事就是坐在床边看窗外湛蓝的秋天,偶尔有飞机划过,在天空落下一道白色的弧线,他都会一动不动痴痴的看着,这样萎靡不振的他,急坏了谷舒晚,她心知肚明,这小子去了一趟苏黎世回来就这幅模样,在那里发生了什么事,她找警卫员楚怀已经诸多他的部下打听了很久,就是没打听出个苗头,她知道,定和薄音弥那女人有关。
傅凌止好了之后,保利又出了点不大不小的问题,公司内部有一个商业间谍,盗取了他们在东房地产的招标计划书,傅凌止作为保利的最终负责人虽然自顾不暇,但好在军队没什么事,他也就尽量抽出时间频繁出现在保利,和公司高层们商讨对策。反正招标的项目一定要成功。
大致是忙碌,亦或是他有意无意让自己忙碌,每天把让秘书把堆了满满一桌子的文件,他就不停的批阅,有时一坐就是好几个小时,谷舒晚担心他坐出什么职业病来,每隔一两个小时就让秘书进去叫他,让他休息一会儿再继续。可次数多了,傅凌止二话没说就把谷舒晚安排的那几个美女秘书纷纷辞掉了,对此谷舒晚也是有心无力。
每天批阅完文件还有数不清的会议等着他,这样的生活他虽然说不上喜欢,但绝对是目前而言最适合他的。他不能停下来,一停下来脑子里就会不受控制的浮现出她被汗浸湿的真丝睡裙和妖媚无边的容颜,那会让他接受一轮又一轮失眠外加心情郁郁的折磨。有时候也会去慢摇吧坐一坐,仅限于喝酒,有时候拗不过发小的死缠烂打,也会和他们搓搓麻将,有一次梁旭飞那家伙还把他骗到了总统套房,他一开门,光着身子不足十八岁的小女玩瑟瑟发抖的躺在床正中间,那一身白的晃眼的皮肤差点把他的眼睛刺瞎。身体没有任何反应是不可能的,可他提不起兴致,第二天就把梁旭飞那家伙开的几个娱乐城全部关闭了,搞得那家伙大惊失色,在他面前就差跪下认错了。
傅凌止笑而不语,他大概是得了一种很严重的病。他的心空了。
两年后。
音弥本来是要坐头等舱的,可是时间仓促,没买到票,下了飞机她就戴上墨镜,提着不大不小的包包在飞机场里穿梭。
原本计划这次回国是秘密进行的,她不想让任何人提前发现她回来了,因为惊喜往往要在当事人面前一炸,那才会打到致命的效果。
她踩着十二公分的细高跟,典型的白领款衬衣衬裙外套着Burberry黑色风衣,淡淡的妆容,披散的自然卷的头发,衬得她明艳动人,既有江南女子之绵柔,又不乏职业女的干练和精致。沿途走过,回头率没有百分之百也有百分之九十九点九。
可还没走到机场大门口她就遇见了熟人。时隔五年不见,他还是原来的模样。温驯的眉眼,平和的笑容,满身的温暖,他穿着一袭休闲西装,微微有点紧身,衬得他的身形纤细峻廷。
音弥站着没动,许久之后才发觉自己的傻气,带着超大墨镜,又隔了五年的时光,他不一定能认出她。
刚要绕道而过,身后传来夹杂着淡淡惆怅的他的声音,“音弥?是你吗?”
音弥顿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