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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男人身高差不多,傅凌止略胜一筹,他是那种军人一般杆子似的直,而温牧凉相对来说,纤细得比较柔。傅凌止的帅气和冰冷来的很稳,温牧凉的温和与文质来得飘忽。
就是这样的两个男人,包含了全部男中九成的魅力。夜仿佛都能被他们吞噬。
谁都没有要说话的意思,或者都在等对方开口。温牧凉一派闲适,傅凌止则又是那种让人看了想打哈欠的表情,懒散,颓靡。
夜深,露凉。傅凌止穿的不多,自从苏黎世回来后,他大病没有,小病不断。深秋的夜总是能凉到人的心里,拉扯着,不知道什么时候心也披上了霜露。他动了动,换了一只脚,依旧把沉重的背脊靠在架子上,眼睛盯着音弥刚才离开的方向,小路在黑暗里延伸,除了风,他什么也没感觉到。
温牧凉看到傅凌止第四次看表,他扬了扬嘴,放下高脚杯,微微往他靠近了两步,菲薄的唇一张,红酒醇厚的香味四溢。
傅凌止习惯的皱了皱眉。
“傅军长,要说起来,自从小醉死后,我们这还是第一次见面吧?真想知道你的脸是什么做的,这么多年摆不出别的表情,到底是因为太痛苦还是太习惯?”易牧凉斜斜地睨着他,似笑非笑,眼睛里的雾却愈发饱满。
傅凌止又侧了侧身,头微微往前伸,眯着眼睛往黑洞洞的小路看了很久,最后确定并无脚步声,他转过脸,实在没什么兴致地瞥一眼温牧凉,轮廓绷得有些紧,可看起来却并不输阵势,“不管是什么做的,总好过你那张森森的橡皮泥脸。不管捏圆搓扁,你都是那副够欠扁的表情。”
易牧凉扑哧一声,竟哈哈大笑起来,他后仰着身子,在不大的花架撑开的小棚子里来回走动,“不愧是傅军长,很能忍耐。”
“你也不错。稍逊一筹而已。”傅凌止的声音很沉。
“果然你和薄音弥是天生一对,说到这,我可真不好意思,横刀夺爱惯了。不过你放心,我会好好待她。”
傅凌止蹙眉,见易牧凉已经有进入话题的趋势,他攥了攥拳头,不动声色,“我懒得和你打官腔,说吧,你有什么条件。”
“难道我天生就长着一副谈条件的脸?不会吧?我觉着我还挺帅的。傅军长,你那几个臭钱我也有,你那点权利我更不觊觎,所以我还真鄙视谈条件。好不容易勾到了你前妻的芳心,我怎么可能会为了你的那几个条件就放手呢?这游戏才刚开始,你继续装傻,我继续当庄家,我还真不懂,你就把你的那个什么苦衷说出来也没事吧,怎么,为了小醉宁愿被你前妻误会到死?”易牧凉的笑声飘荡在松散的夜空,很有些欠扁的味道。
傅凌止将放在西装裤兜里的手无声握紧,隐约可以听见骨节折叠的怪异声音,可想而知,他下了多大的力。腮帮子有些鼓,要吃上下咬得紧紧的,短发没遮住的鬓角,青筋突兀。他眉间的那股杀气让易牧凉越发开怀。像易牧凉这样百炼成钢的家伙在傅凌止凌厉的气场面前是毫无反应的。
“易牧凉,你是不是特开心?拿着小醉的痛当作要挟我的把柄,你是不是特扭曲地高兴?我告诉你,小醉已经死了,她怎么样与我无关。我是只能吃你的哑巴亏,我是不能告诉阿弥我不救小年的苦衷,我到死也不会说。因为我爱她,可你呢?你多可悲。你尽管继续折腾我,利用她对我的恨和她联手对付我,我已经做好让她恨我到死的那一天的准备了。”
易牧凉定定的看着他,“哟,还真没看出来,堂堂霸气无边的傅军长竟然是个痴情种!这可不得了,你全心全意想着她,她恩将仇报,你敢说你心里没有一点不平衡?不可能的,傅军长,你看到没,我妻子看到你和倪泪瞳一起走进来的那种眼神,你以后的日子难过咯!”
傅凌止紧蹙着眉,一声不吭。他又何尝不知道呢,他又怎么会无耻到和她昔日的闺蜜黏在一块儿。
他不得不这么做,因为……
当年确实是他的错,他要赎罪,可他不会让倪泪瞳嚣张太久。他现在处境基本接近万劫不复,他只能背水一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