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凌止洗澡的时候音弥接到了易牧凉的电话,从电话里听易牧凉的声音来看事进行得不错。
世宏总经理在易牧凉的导下和扬言和永利解约,开启的工程也突然停了下来,处在不上不下的位置,永利内部忙翻了天,既要应对多家合作公司的质疑,还要收拾工程这个大烂摊子。
音弥突然就想起来傅凌止脸上那股深深的疲惫和无奈,他应该感觉到力不从心了,明明公司里的事让他那么束手无策了,回来面对她的时候还和没事人一样。
易牧凉交给她的任务很急,从傅凌止这里找一份文件,文件里有永利六位董事的详细资料,很多都是从外面查不到的,易牧凉好像很需要,音弥不知道傅凌止把这份文件放在了哪里,便说无从查找。
易牧凉说永利内部的内应找过,不在傅凌止的办公室,那就只有在家里,不在别墅就在他和她住的这里。
音弥挂了电话从角落里拐出来,悄悄走到卧室的里间,浴室里传来哗哗的水声,傅凌止洗澡很慢,她算了下时间,还算充裕,就赶紧从卧室移步走进书房。
傅凌止的书房装饰简洁,窗户两面都是壁橱,满满的书堆放整齐,窗户正前方是一张办公桌,侧方的地面上还有一张单人,大概是办公累了的时候会在这里稍做休息。
音弥站在屋子中央,心提到了嗓子眼,她和傅凌止的关系还没好到可以在书房这么敏感的地方随意进出,傅凌止若是洗完澡出来发现了她,她甚至连个像样的解释都没有,因此,要找就要快。
根据易牧凉的描述,那份文件很隐秘,是拿下保利决定的东西,所以音弥觉得傅凌止肯定会好好保管。
桌子上堆满了各式各样的文件,壁橱里大多是他看的书籍,杂乱无章,并没有分类。
音弥抽开抽屉,在里面翻找了一阵,主要是她不知道那份文件长什么样,这就意味着她必须每一张纸都要仔仔细细的看,温牧凉说文件封面肯定不会标注名称,所以把重点放在那些看起来像废文件的纸张上。
两个抽屉找遍了,没有,音弥紧张得哆嗦了一阵,赶紧走到走廊上往主卧的方向看了看,还好没动静,傅凌止洗澡最少四十分钟,洗完后他总是会在浴缸里多躺上一会儿再出来,也就是说她还有二十来分钟的时间。
桌子上也没有。音弥急了,他的公文包早就翻过了,这些地方都没有的话,总不可能藏在壁橱的书柜里吧,那地方就几扇玻璃门,一点都不保险,那么重要的东西,她又住在这里,他不可能随便乱放。
思来想去,音弥渐渐焦灼起来。就在她要放弃的时候,无意间看到办公椅后面有个用装饰画挡住的暗格,她走过去蹲下来拿开画,眼睛一亮。
踏破铁鞋无觅处,原来这里有个保险柜。
密码是个难题,音弥又看了看表,这个时候他应该在穿衣服了,她胡乱地按了几个数字,提示错误。还有两次机会,她绞尽脑汁想了半天,哪些数字对傅凌止来说意义非凡,他的生?她的生?还是易醉墨的生日?
突然她想起来那次在保利,和他在大堂碰到时,电梯已经满了人,她准备再等等,傅凌止让她坐他的专用电梯。密码是1919。
音弥想也没想就按下个1919,下一秒,保险柜开了。里面空空,就在正中央摆了一份文件,音弥拿出来一看,眼前一亮,不正是易牧凉要的那份文件!
她赶紧拿出来,急急忙忙的不知道藏到哪里,低头一看,自己穿的是泡泡裙,她想也没想就把文件的硬壳拆了,把那两张纸折起来塞进文里。还好衣服够大,看不出来,关上保险柜起的瞬间,书房门咿咿呀呀地开了。
傅凌止一手握住门把,一手拿着毛巾再擦拭头发,而音弥就那样维持着背对着他半蹲的姿势僵硬住了,不能上也不能下。
“找半天没见人,你怎么在这儿?”
脑袋空空如也,思维僵化如石,那一瞬间,音弥确确实实体会到了眼前的一切将要坍塌的那种压迫感,她保证,此生不想再体会第二次。
她根本没想好对策,易牧凉要得急,所以她也找的急,为什么来书房?来书房干什么?她不知道怎么回答。
好半天才转过,将那一脸的苍白迅速丢弃在后,音弥的眼睛涩涩的,呆呆的转也转不过来。
傅凌止蹙了眉,又问,“你来书房做什么?”
音弥咬咬牙,干脆破罐子破摔,她耸耸肩装作毫不在意的样子,“无聊嘛,想找本书看看,我早就应该想到你这样的人肯定不会买什么有趣的书,看吧,不是军事时政就是金融理论,无聊不无聊。”
傅凌止面无表,没说话,他黝黑不见底的目光在房子里四处扫视了一阵,最后落到她上,高大拔的子走了进来,踩着光,把她脸上好不容易红回来的温度又给驱散一空,他眸光渐渐深邃,眼睛眯着,若有所思地看着她,“刚才我进来时你好像背对着我,而你探看的地方恰好是……”他走过来绕过她,低头的瞬间已经变了脸色,似笑非笑的样子,“对我的保险柜这么感兴趣?说说,理由。”
音弥狠狠闭了闭眼睛,有种大难临头的感觉,双手交握,指甲深深抠进掌心,她都不觉得疼,心跳出了体,带动血液在她脸上胡乱攀爬,呼吸那么急促,脑子里如同泥浆,书房,保险柜,怎么解释,她不知道。
事可大可小,全看她找个什么理由。她明白,可她就是无端的紧张,大概是因为他的双眸那么明亮又放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