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的汉堡都硬生生塞进了肚子里,腆着快撑破的肚子,擦着快浸染了她满脸的泪,走到山脚下,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她蹲
在路边吐了很久,吃进去的东西变成了恶心的粘稠液体,从她的胃里冲过食道,一把一把洒在地面上,她红着眼睛不知所措,只是更想哭。
回去的路上接到了肖黎川的电话,对于肖黎川的感情错综复杂,肖黎川就是韦胤,韦胤就是肖黎川,温醉墨致死都没忘记的那个人。
“音弥,有些事我想和你说清楚。”
电话彼端,肖黎川的声音还是温润如玉,可是给音弥的感觉却变了。大概是两个身影无法重叠,她不认识韦胤,却认识肖黎川,和他渊源不浅。
“嗯,你说。”
“实际上五年前有关凌止不救小年的那件事,还有一些你不知道的,就连易牧凉可能也不清楚。这些是凌止不想告诉你的,但我觉得你有必要知道。你们两个人折腾了太多年,我觉得够了。”
音弥淡然的笑了笑,难道这就是旁观者清吗?她和傅凌止,连她都不敢奢望还剩下些什么,更不用说会有什么。她有些气急,傅凌止下午那个样子,明明白白的告诉她,他都坦白了,对她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可是他竟然还敢隐瞒!
“哦?还有我不知道的,你说说看。”音弥装作很不在意的样子,随口那么问道。
“你还记得易牧凉和易醉墨的爷爷易宗祥吧?后来小醉去世后不久他也走了。”
音弥应是,易爷爷,她怎么会不记得,那是一位很和蔼的爷爷,从来不多话,和老爷子交好一世,是个极好的人。
但是肖黎川接下来说的话让音弥跌入谷底,心脏被冰锥刺穿,一边冻僵一边疼的她不能呼吸。
“当年凌止不能救小年的另一个原因就是因为这位老爷子。易老爷子看着不管事儿,却是我们这群人中最早发现易牧凉扭曲心思的人,等他知道一切的时候小年已经来到了这个世上,并且和你生活得很好。他一直不说,一直处心积虑,直到五年前小年病危,易老爷子用你家人的安危仕途尤其是你弟弟的性命来威胁凌止,让他阻止你,不许你或者任何人救小年。凌止当初是犹豫过的,他并不是一开始就存了那样的心思,我想,除了客观因素,这个原因也让他更加迫不得已。赌注太大,所以他会那样选择。他知道,易老爷子一向说到做到,并且具备那个能力。傅老爷子是不能知道这件事的,所以凌止一直瞒着,独自一个人扛着,以他当时的能力,无法和易老爷子抗衡,就算是整个傅家恐怕都不行。”
音弥听着不发一言,传到肖黎川耳朵里的呼吸却越来越沉重,良久,肖黎川继续道,“我想凌止不肯告诉你这件事,是因为他觉得没必要吧,毕竟任何一个男人在自己的女人面前都不想表现出脆弱的一面,而这件事,是他一辈子都要承受的极端的自卑。他还是在怪他自己。”
音弥听到这里,颤抖着说,“我先挂了。”
合上手机,她扭头看车窗外的一闪而过的夜,无边无际的黑暗像只巨大的手笼罩在她的面盘上。
傅凌止不告诉她的原因,不是因为自卑,是因为多年前她第一次对他说离婚,他对她继父母亲施压过分,以至于到现在他心里还在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