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国公,魏国公,英国公,保定侯,南和伯几位入内。”
一群人遂入奉天门内,只见天子朱祁钰高坐上首,怒容未消,而太子朱见济则是跪立在殿内,不知是不是跪的时间长了,身子有些歪歪扭扭地。总而言之,气氛森严肃穆,谁也不敢越礼。
于谦等人见礼不提。朱祁钰诏几人平身,直言道:“今番太子言英国公咒诅之事,朕已详审太子,查无此事,全是小人报来,并无实据,尽是诬陷之词,已责令太子罚跪至天黑,晚上要他去英国公府上致歉。诸位爱卿无需猜疑,自散去吧!”
若是事情只涉及张懋一人,也不可能有这许多人在午门外跪着了。关键是太子殿下今天还提及了军中派系倾轧,众多勋贵目无王法、欺君罔上等事,于谦这个主管团营的首当其责,石亨这帮人有一个算一个,真要追查下来,每个都要打五十大板。
此外,张懋可不敢真的把朱祁钰这话当真,如果真的要太子去他府上道歉,早早就能够把意思传出来,这个时候说这话分明是想要当好人,想要给他一个体面。
“陛下慧眼如炬,盛德无疆,微臣感激不尽。只是下人违法事天理难容,微臣罪责难逃,太子殿下不忿本是情理之中,微臣不敢生受国家俸禄,忝邀朝野尊崇。还望陛下全臣之请,放臣入道门,求一后生清净。”
张懋说得恳切,朱祁钰只如不曾听见一样,道:“此事已定,与爱卿无干,莫要为风言风语所扰,安心回家便是。”
再之后,朱祁钰对于谦等人道:“团营诸事,皆是卿等处置,凡有所奏,朕多准允。方今丑闻连连,朝野见笑,皆是尔等管理散漫,军纪涣散所致。太子年幼,心忧国事,心直口快,口出妄言,非不信尔等。而后务必效心政事,一力为公,日后再不可出这等妄事。”朱祁钰的目的是敲打勋贵,并无大规模夺爵的意思,见有成效之后也就放这帮人一马,和朱见济的目的并不完全一样。
“臣等领命!”
总兵官武清侯石亨和张懋关系不深,今日来也不全是为这事,出班奏言:“近来,臣侄彪奉命充右参将,镇守大同西路。缘彪年幼,粗卤不知大体,又兼处事欠和,累被人奏,连及于臣。蒙皇上宽宥,乞将彪或调偏头鴈门紫金等关,或延安绥德甘肃辽东等处。”
朱祁钰都不带思索的,直接回应道:“朝廷赏罚公明,不必猜疑。”有天子回应,石亨心下稍安。
接下来朱祁钰已经不再说这事了,要几位勋贵去祈雨。“入夏以来连旬不雨,朕祷于昊天上帝、后土皇地祗,愿大降甘霖,想来是朕德行微薄,上天终不雨。农事惟艰,此致灾之由,罔敢辞避。魏国公徐承宗等德高望重,便代朕持香币,遍祷在京祀典神祗,秉虔告祀,冀神灵施仁力,大降甘霖。惟神有泽物之功,庶朕遂悯民之愿。”
众勋贵自然是答应下不提。三言两语间,朱祁钰就化解了一场政治风波。光看表态,似乎是放过了张懋,但是实际心思如何,又不好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