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他无力控制斗争的烈度,双方斗争不断上升,已经超过了朱见济的控制范围。
首先是石亨的核心要求迟迟没有得到满足,他天天上书言事,不可谓不勤奋。但是一直没有得到回应,无论是天子的态度还是群臣的态度,一时或许看不出来,经过几个月以后,自然看个明白。石亨心中明白,通过寻常手段想要回到京城,已经不可能了。
而特殊手段回京,最好的办法就是借助外敌之手,一旦孛来大举南下,朝中无主帅,到时候自然会想到他。于是乎,石亨极言孛来南下的可能性,同时鼓动朝中亲信为自己说话,想要领兵出征。石亨想要通过一场酣畅淋漓的大胜重振雄风。
这个时间,大概是今年五月份的时候,在满都鲁写信说孛来即将南下之后不久。也就是从这个时候开始,朱见济逐渐失去了对局势的掌控能力。
局势越乱,对石亨越好。局势越稳,对朝中文武百官更好。所以,来自明朝中枢权力的斗争不可避免地随之外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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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的外患,都是由内忧招致的。这话或许不一定全对,但是十有八九。
这些年,草原上早春苦寒极甚,历年民户牛羊冻死无算,损失可谓是惨重。只是没有博弈出一个雄主来统一草原,只能够在内部恶性斗争,通过自我消耗人口减少矛盾。
大明朝内斗,石亨这边主动将大明军情送与孛来知晓,包括军事布置与人员调动,鼓动其南下。当然石亨自称这些消息是半真半假,欲行马邑之谋。
而范广那边呢,也好不到哪里去,在大明百姓同样受苦逢灾的时候,竟然上书说应该收容草原部落,加以赈济,以收四夷之心,德化四方。实质上就是希望通过赈济草原部落的手段,削减其南下的意志。吃饱了谁愿意打仗,闲着没事干吗?
然后,内斗进一步扩大化。之前的斗争都藏在水底,如今双方各自动用言官,在朝堂谩骂开来,成为了整个天下的笑话。石亨指责对方以大明之物力结与国之欢心,是叛国;另一方毫不相让,指责石亨勾结外国,欲颠覆大明,才是彻头彻尾的叛国。
从势力上看,石亨远在九边,对朝局影响鞭长莫及,只有几只小虾米在帮他说话。同时,石亨对边军的影响也有限,除了宣府大同以外,其他地方都不太理会他。
从证据上看,石亨同样处于不利态势,范广这边虽然虚仁假义,好歹拿得出手,石亨可是不敢说真话。最为关键的一点是,在没有得到中央允许的情况下,他是怎么敢和草原势力私通的,马邑之谋是他能够设计的吗?他配吗?
开始时双方还斗一斗,随着时间流逝,石亨节节败退,几乎呈现出一边倒的局面,要被钉死在叛国罪名下了。
你以为石亨会就此求饶?不,恰恰相反,石亨选择向死求生,通过密疏向朱见济进献一道反间计。而且这个反间计的主角,就是石亨自己,石亨计划以自身为饵,行此马邑之谋。
朱见济睹知,但觉石破天惊,不由得心下动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