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半山腰休息一阵,一行人继续向山顶进发,山顶有一处道观,唤作灵真观,这是他们今日的目的地。
因为提前清过场,哪怕是一些稍大的野兽都被赶走了,所以山路并无旁人,不过单他们这一行人也不少了。达官显宦上山少有亲自走路的,不过朱祁镇不愿坐轿子,其他人便也只能够跟着步行,美其名曰饱览沿途风光。
“宁远伯久别战阵,身子虚弱,不如让下人抬着上山吧!”见宁远伯任礼气喘吁吁,汗流满面,何林静不由开口道。
任礼在太祖年间便参军入伍,参与过靖难之役,北伐蒙古,汉王之战,算得上是功劳赫赫,要不然也当不上南京守备一职。他生怕何林静觉得他老迈无能,豪气道:“何公公倒是小看某也,吾可不老,若是此刻陛下有命,一定跨马上阵,亲自杀敌建功。”
“江山代有才人出,爵爷您呐青史留名,就好生享福便是,一些事情留给儿郎辈去做也不失为上策。”
“那也无妨,不过是登一座山罢了,难不成还上不去。”
见任礼执拗,何林静也不再开口劝,一行人说说笑笑,好像真的外出散心游玩一样。
在观中真人的引领下,攀登上千级台阶,终于是来到山巅,一处清净的道观出现在眼前。白墙黑瓦,门前两棵苍松笔直冲天,四方烟雾缭绕,若隐若现,俨然一方道家圣地。
道观观主归玄真人出门来见,显然是早已等候多时。“山外之人拜见来迟,还望诸位贵客勿怪。”
何林静呵呵笑着,道:“我等今日贸然造访,事先不曾通报,给真人惹麻烦了。要说怪,还得是我等请罪才是。”
“哪里哪里,本观虽然不是什么名山大观,只是些许清茶还是有的,贵客若是不嫌,还望入内一用。”说着,观主便吩咐童子上茶。
何林静今日可是陪朱祁镇出来玩的,如今便看向朱祁镇,躬身行礼道:“上皇,你看——”
“其实我是不想看见这些虚礼的,不过人家既然备好,用上一用也无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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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行人落座用茶,朱祁镇品了一口,双眼垂下几滴泪来,竟然低声抽泣起来。看得一行人面色各异。
要说最紧张的,自然是观主归玄真人,“可是小观招待不周,贵客觉得哪里不适吗?”
“招待得很好,闲云野鹤,餐风露水,老夫只是想起昔日的事情,一时间有些感伤罢了。”
何林静听着眉头微皱,嘴张了张,又不由得闭上,且看朱祁镇想要玩什么名堂。
“我听闻建庶人幽禁数十载,何公公可否替我向天子求个情,把建庶人放出来。”
听到这个陌生的名字,何林静有些迟疑,疑惑道:“建庶人是谁?”
任礼轻声咳嗽两声,道:“建庶人,便是建文次子朱文圭。至今仍在南京。”
此话说得委婉,其实就是被看押在南京,为阶下之囚。别管建文帝数十年前死了没有,他这儿子可是结结实实被囚禁了数十年。
“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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