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一时间,他们仿佛看到李宣肩抗朗朗乾坤。
“得先生一言,当再为我辈文人鞠躬尽瘁,续万年香火!”
唐含锦满脸涨红的抓起茶杯,以喝酒似的气势一饮而尽。
“今日得先生这一知己,实乃人生快事。”
曹天从怀中摸出一个小尺,“啪”的敲了下茶壶。
“啊,这手感。”
啊,这纹路。”
曹土也还在那陶醉,老脸绽成了一朵菊花。
这几个年纪相差甚远,老少掺杂却一副哥俩好的模样,小庙中一时间热闹了许多。
苏泠音歪着脑袋,表情奇怪。
当日父王和陈叔叔便是如此。
现在李宣也变成了这样,她冰雪聪明的小脑瓜真有点费解。
“哈哈,这是男人间的友谊,以后你就知道了。”
李宣拿起旁边的水桶,笑道:“有诗词,无歌赋作伴怎行?”
“小庙破旧,倒是没有丝竹管乐。”
唐含锦不好意思的露出了贫穷的微笑。
说起来很辛酸,君子六艺以礼为首,音律次之,高雅之士多多少少要会写乐律。
但他们连傍身的宝物都没了,只留下了本命之物。
除了这些锅碗瓢盆,最值钱的东西就是外面那一堆石碑。
能用以承载镇国诗篇的,自然非凡物。
‘啥书中自有黄金屋,都是忽悠小孩的......’李宣点了点头,摸着下巴思考一阵,笑道:“此事不成问题,你且将外面那些刻诗的石碑拿来。”
曹天点点头,随手一招。
十几块石碑滴溜溜转着飞了进来。
李宣拿起刻刀,观察着这些石碑的形状。
以石所制的乐器,他生活的年代虽然不算多,主要是因为不方便,愿意学石头疙瘩的人也实在太少。
但还是有的。
比较出名是罄,编在一起的叫做编罄,单个则大多是放在寺庙中。
不过这些石碑厚度不算太大,无法形成共鸣,再说打磨成空心也比较浪费时间。
还有一种,名为石琴,据考究可以到夏朝。
所需正好是长方形的黑石,与这石碑的材质和形状都比较相近,只需要进行打磨。
系统提供的篆刻技巧,乐艺,雕刻石琴不是难事。
李宣拿起石刻,心神沉淀。
瞬间便进入了物我两忘状态,眼中只剩下这些大小差不多的石碑。
随后扬起刻刀,划出数道奇异的轨迹。
石屑纷飞,速度极快。
手上这把系统出品的刻刀,质量确实没得说,刻起石头就跟切豆腐似的。
“厉害。”
曹土也暗暗比了个大拇指。
他也爱研究些小玩意,能看出这其中蕴含着何等的玄妙。
这不是炼器,却比炼器的手段更厉害百倍,没有借助任何修为,只是在以自身的理解,将道韵刻在石碑上。
石碑材质非凡,无须真火淬炼,这才是最适合它的手法。
四个字形容:
“暗合大道。”
“先生原来还精通乐理......”
苏泠音则是看着李宣的侧脸,嘴角不自觉洋溢起了笑容。
她还是第一次见到李宣如此认真,之前雕麻将的时候是十分随意的。
不多时,一尊又长又短的石琴制成。
上面的诗文,他特意留了下来,故而每一块音石上都留有华篇名章,让石琴更增添了几分韵味。
“咚——”
李宣随手拿起桌上的小尺敲了下,顿时一声清脆在小庙中回荡。
声音空明清冽,仿佛从心底响彻。
“不错,音色没有问题。”
李宣满意的点了点头。
害,可惜了,这里没有材料,不然我整个唢呐吹吹,岂不美哉?
保证听得给你们当场愉悦送走。
“此音甚妙,敲击之间便如此动人心弦,不知演奏出来是何等气象。”
唐含锦听到这美妙的声音闭上眼睛。
不仅是声音。
上面的诗文也随着声音传递了出来,仿佛以大道之音阐述着诗词的意境,甚至将其更加完美的诠释出来。
文字是载体,音律也是一种载体,它们都是承载着“道”的一种形式罢。
音律甚至更能直达人心。
这副石琴,将诗词转化成了音律,彼此泾渭分明却又无比的融洽。
这副琴,能演奏诗词。
“先生要如何弹奏,用我的尺子吗?”
曹土也收起玩世不恭,极为认真的问道。
“不,我不弹。”
李宣笑着摇了摇头。
“您不弹?那是要我献丑一番么......”
唐含锦轻轻敲击着黑色石琴的表面,他真的很享受这种声响。
“也不是,今天这副琴无须人来弹奏。”
李宣又摇头。
几个圣贤顿时愣住了。
不是说要以歌赋音律作兴么,制了琴却无人弹奏,这意义何在?
正当他们不解之时。
李宣望着窗外的滂沱大雨,笑道:“且听听这天地之音,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