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刚蒙蒙亮,晨间的风带着颇重的寒意,卷刮着小雪,清冷的早晨在惨白的光芒下显得格外萧索。
皓月宫。
夏烬尘坐在正厅内,一夜未眠,心中,总是有隐隐的不安,让向来冷静的他莫名烦躁。
眼看,天就要亮了,桌上的茶也换了几杯,还没有死士回来报信,他们到底逃了多远,还是中途出了什么事,想到这里,夏烬尘不禁握紧拳头,手上的指节骨咯咯作响。
叩叩叩,门被敲响,夏烬尘脸上闪过一抹喜色,总算是有消息了。
“进来。”他冰冷的命令道。
门,被推来,进来的是,陈总管和夜尘。
夏烬尘心中一惊,脑中立刻浮现不好的预感。
夜尘和陈总管上前行了礼,陈总管便一直跪着,不敢说话。
夏烬尘看着陈总管的样子,再看向夜尘,他的眸子中满是心痛和忧郁,亦如当初楚楚离开他时,那么浓厚。
一个不敢去想的结果在他脑中一闪而过,表面却神色冷静道:“你们怎么回来了!皇后和那个男人呢!”
陈总管浑身一颤,叩首道:“回禀皇上,皇后娘娘和那个男人跳崖死了。”
身体瞬间僵硬如石,握紧拳头的骨节已变得森森发白,夏烬尘此刻脸色是一种从未见过的可怕。
“跳崖死了,什么叫跳崖死了,尸体呢!”他的语气已带着颤抖的愤怒,还有一丝绝望。
陈总管跪在地上,看着这个年轻的君王身上发出的阵阵寒意,心已提到嗓子眼,沙哑着将事情叙述了一遍。
夏烬尘听着陈总管的叙述,褐色的眼瞳犀利慢慢减淡,求证地看向夜尘,他的眼中是浓地化不开的伤。
一切来得这么突然,快地让人难以承受,是什么,就那样捽不急防的落幕了,心中似乎有千万根小针,密密麻麻,扎的又酸又痛。
禀冽的风从窗户外刮进来,卷起一丝伤痛,时间,仿佛是静止了。
夏烬尘愣在那里,一动不动,原来,最疼痛的表情竟是没有情绪。
“朕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夏烬尘狠狠地说着这句话,尽管,他知道她中了箭,尽管,他知道她坠落悬崖,尽管,他知道存活的机会是多么渺茫,可他依然执着地认为,这个女人,不会就这样消失于他的世界。
“是。”陈总管惶恐地回答,便退了下去,赶紧办事。
屋里,只剩下夜尘和他。
“追杀你们的是什么人?”夏烬尘问道,语气虽是冰冷,但仍能听出他刚才的情绪还没恢复。
“不知道,是冲着觅月去的。”夜尘回答,表情犹如行尸走肉般颓然。
“那些人都抓住了没?”
“没有,死了大半,剩下的都逃走了,陈总管急着回来向你禀报,所以没有再追。”夜尘木讷地回答,片刻,又眼神空洞道:“是我让觅月上的马。”
“你为什么要让她上马,你为什么不守着她,你为什么要眼睁睁看着她死。”夏烬尘走过来,抓住他的衣领,双眼变得赤红,他终于,爆发了。
夜尘任由他抓着,一路走来,他对觅月都是愧疚,从冷霜丸到火凤凰,到现在让她上马车,这一切,使他无时无刻都在自责。
“那箭上染了剧毒。”夜尘无力地说道,他看过小蛮的尸体,所以他认为觅月必死无疑。
“剧毒!”夏烬尘心中一惊,强大的恐惧在心中衍生,接着又突然释然,她是百毒不侵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