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这种无奈,让彼此都辛酸万分,我忙转了话锋,问:“什么时候还能与你再见面。”
“司空长卿归天之日,就是我们再见之时。”
我心头一惊,在劫已化风而去。
三月春色,微微颤抖的早风,蜿蜒回荡着他最后一句低语:“如果无上的权力让你离不开他,那么就让我获得这样的权力,让你再也离不开我。”
我伫立原地,久久失神,像一记重锤敲下,捣碎了我整颗心。
事后,我发现嫣红竟不在外堂为我守夜,这是从来不曾有过的事情。
直至寅时三刻,青灰色的天际渐出红霞,她才蹑手蹑脚地从外边回来,来我房中查看,见我还在睡觉,才暗暗舒了口气,正准备退出房中的时候,我坐起身子,面无表情道:“站住,你昨夜都去了哪里?”
嫣红大惊失色,忙跪地直呼夫人饶命。
我眼尖地发现她脖子上一道红印,那是欢爱后留下的痕迹,这丫头该不会是偷人回来的吧?
“嫣红,你知不知道在金陵有个规矩,内廷侍女是不能与外臣通奸的,否则女浸猪笼,男腰斩。”嫣红是我倚重的贴身丫鬟,毋庸置疑是这金陵宫城中地位颇高的内廷侍女,而我故意说是“外臣”,不过是一种试探。
不期然,嫣红脸色急遽刷白,跪走在我榻前紧抱着我的腿,哭道:“不关他的事,是我先勾引他的,是我犯贱,我无耻,夫人,求你看在嫣红从小服侍你的份上,千万不要伤害他,金陵也不能没有他!”
我了然于胸,看来那个男人不仅是外臣,而且地位还不低。
收起严厉的口吻,我缓声道:“他是谁?”
嫣红紧咬着唇,硬是一句也不说。
我微微扬高声音:“你现在跟我说,我或许还能帮你想想办法,你若要保全他的地位和名声什么也不说,我也不会逼你。日后若是被别人发现,到时候你们一个都别想活!”
嫣红被我说得浑身一颤一颤的,苦思良久,露出一道凄楚的笑容,气若游丝地吐出一个名字。
【第二卷】 长卿篇 第一百二十四章
章节字数:4231 更新时间:10-06-02 20:34
乍闻那个名字,我惊愕瞪大双眼,没想到居然是他!再观嫣红脸色,一阵红一阵白,忐忑不安。我暗暗叹息,那人英雄盖世,名震天下,也难怪嫣红会为他动心,轻问:“你们什么时候好上的?”嫣红回答:“夫人与鲁国公大人在金陵完婚那晚,他喝得过了,奴婢就在瑞阳殿照顾了他一夜。”瑞阳殿是供外臣休憩的地方。嫣红边说边偷偷睨我,触到我玩味的笑,小脸不由自主地红了起来。
狠狠瞪了这丫头一眼,都照顾到人家床上去了,还知道脸红!转念一想,一个主意涌上心头,道:“嫣红,你们这样子也不是个法子,告诉我,你想嫁给他吗?”嫣红一惊,忙给我叩头,不是谢恩,而是战战兢兢地推辞,自道身份卑下,配不上他。听得我连连怒斥她没出息:“你是我楚悦容的人,只要你说一句,管他士族豪绅,名门世家,我自然会为你做主!”
嫣红先是一阵欣喜,很快又黯淡下来:“姻缘天注定,奴婢不想强求,更何况……他已经有意中人了。”
这一说可把我给怒的,一掌拍向床榻:“混账!他既有意中人还来招惹你,招惹了你又不给你名分,岂有此理!待会儿早朝后,我就去长卿面前参他一本,将这个薄情寡义的男人拖出午门斩首示众,为你出气!”这话我说得极为无赖,要知道嫣红身份特殊,可不是别人想娶就能娶的,而我之所以这么说,当然也有我的目的。
嫣红为了心上人又磕头又嚎哭,求我放他一马,说什么一切都是她心甘情愿的。我充耳不闻,又说了好几句狠话,嫣红已经吓得恨不得立刻替他去死,我见好就收,复问:“你到底要不要嫁他?”
“嫁,我嫁,奴婢就是做梦都想嫁给他!”说完,抽抽噎噎地低下头,耳根子红成一片。
我得意笑起,嫣红已经松了口,那边也该着手了。
娶了我的人,还怕他不为我所用?
我自顾着得意,没瞧见嫣红哀怨地看着我,神色复杂。
※※※
虽然嫣红是很乐意嫁给他的,但为了她的幸福着想,我还是决定先去试探他一下。
可就巧了,刚给老太君请完早茶,就在回天籁苑的路上就遇见他。那时大批官员围在他身旁,就连秦冬歌也在里面,显然是在早朝后又去了司空长卿的书房议事,刚从那里出来的。
众人见我迎面走来,纷纷行礼直呼夫人金安,秦冬歌虽然一脸不屑,礼数还是很到位的。我深深看了秦冬歌一眼,这人系出相门,少年得志,未免有点轻狂,但为人豪爽,常为百姓请命,颇得金陵上下爱戴,尊称为“秦少”,又称其为“爱民如子淮安君”,不失为一个前程锦绣的有志青年,可惜了,为了周妍,跟我私怨已深。
当着秦冬歌的面,我对着他身侧那长身如玉的男人道:“曲将军可否拨冗片刻,随我往园中一走?”
这话一出,秦冬歌当下变了脸色,其他官员不由一副了然于胸的模样,须知我跟秦冬歌党派之争已经是众所皆知的事了,而曲慕白身系军中要职,在金陵威望极高,又深居简出从来不参与朋党之事,故而一直保持超然的中立地位。秦冬歌都跟我一直抱有相同的心态,就是想要拉拢他到自己的阵营中来。若是成功,那朝堂之争,可就是一面倒的局势了,秦冬歌自然紧张。
曲慕白怎不知我们的心思?奈何树欲静而风不止,他想图个清白,别人偏爱往他身上泼淤泥,我就是那个不道德的恶人。
以鲁国公夫人的身份诚心相邀,身为下臣的他,是断然没有拒绝的道理。
“夫人客气了,臣不甚惶恐。”曲慕白抱手微微作揖,随我而去,秦冬歌不甘喊了声:“慕白!”曲慕白回头道:“冬歌昨日送我府中的郁江名酿慕白已品尝过,十分喜欢,稍会差人送上一坛卢窖的火云烧,请笑纳。”略微点点头,转身走了。
这话看似说的随意,其实另有乾坤,是向我和秦冬歌表明了心志,秦冬歌投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