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四章 父子与父女

，都不转头看陆千帆一眼，说道：“不考虑。”

    “无趣。”陆千帆扁扁嘴。陆千帆明白，陆沉舟还是陆沉舟，何时何地都是位难以相处的父亲，但是，至少他是位父亲。

    两人再没有什么交流。陆千帆少坐片刻后，就出门买了一些茶叶和营养品，向医院去了。

    医院中，萧苒苒的病房和上次来时一样，但来往的医护似乎变多了。

    陆千帆站在病房的门口，一眼认出萧苒苒的父亲，萧乾盛。看到他那一头白发，陆千帆忽然没有勇气去面对萧苒苒的父亲。

    当陆千帆正迟疑时，萧乾盛反而先看到了他。“小陆，你什么时候来的？快过来坐。”

    “啊，伯伯。”陆千帆慢了一拍，才走进去，说道：“我代父亲，来看看您和苒苒。”

    萧乾盛将陆千帆让进病房，说：“来就来吧，还带什么东西。重症病房这边，只有一排座椅，不让家属吃住的。”萧乾盛挤出一丝笑容。

    陆千帆看着萧乾盛眼角深陷的皱纹，心中顿时百感交集。萧苒苒出事后，萧乾盛一夜间不知苍老了多少。

    有关萧苒苒母亲的事情，陆千帆始终记不起多少。但他记得，萧苒苒也是一样，自小没有母亲的陪伴。两人都是单亲家庭的孩子，但相比严厉的陆沉舟，萧乾盛要和蔼温柔许多。

    原本的世界中，萧乾盛虽是高级网络工程师，却更像一位知书达理的老教授。两家同住一个小区。儿时，陆千帆与父亲闹别扭时，最常去的就是萧苒苒家。那时，萧乾盛总会和蔼地询问陆千帆有没有吃饭、问他又和父亲闹了什么别扭。若是时间太晚，还会让他在家睡上一晚。等到第二天早上，萧乾盛才会将陆千帆送回家，再和陆沉舟好好聊上一番，帮助二人解开心结。

    可以说，如果没有萧乾盛的开导和陪伴，陆千帆想要安全且健康的长大成人，就真成天方夜谭了。

    因此，没能保护好萧苒苒的愧疚感，令陆千帆不知要如何面对这位父亲。他一时不知要如何言语，只好将礼物默默地摆到一旁。

    “你父亲最近怎么样？”萧乾盛坐在椅子上，招呼陆千帆也坐下。

    陆千帆坐到萧乾盛的身边，说：“都还不错。他还托我向您带好。”

    “那就好啊。”萧乾盛长叹一声。“这世道越来越乱，近几年的魔兽活动越来越频繁。能安安稳稳的活着，都已经是幸福了。”

    陆千帆垂下眼，说道：“萧伯伯，对不起。是我的错，没能保护好苒苒，才让她……”

    “这不怪你。舍弃性命也要救你，这是她的选择。”萧乾盛说道：“苒苒是我女儿，我了解她的性子。她认定的事情，谁也改变不了。这是她自己的决定。她不后悔，我自然会尊重。”

    “但是，苒苒也是萧家的后代。”萧乾盛忽然加重语气，说道：“她所背负的，不仅仅是她一个人的命运，更是这个家族的未来。我们萧家虽然不比那些财团，但也是帝都名门。”

    陆千帆心中一紧。名门世家的背景，可是原本世界未曾有过的。

    “我身为她的父亲，也身为萧家的一员，有义务干涉她的选择。”萧乾盛忽然抓住陆千帆的肩膀，沉声说道：“小陆，你要成长起来。成长到足以帮苒苒承担这个家族，足以让所有人都认可、甚至忌惮的地步。”

    陆千帆呆呆地看向萧乾盛。

    “你的事我听夏氏财团的朋友讲过，你是个有潜力的孩子。但是，还不够。”萧乾盛说：“我可不想让我的宝贝女儿，嫁给一个庸庸碌碌的人。”说着，他稍稍让让身子，说道：“萧家家族中，打着为苒苒治病的旗号，想要榨干她身上价值的人可是不少。”

    陆千帆看到椅子下堆放的各色礼物，自然是明白萧乾盛的意思，这些天借探望的由头跑来提亲的“青年才俊”，估计是不在少数。他说：“萧伯伯放心，我一定会守好苒苒的。”

    萧乾盛点点头。“八月二十五，是我家老爷子九十大寿，你到时过来一趟。”

    “明白了。”陆千帆说。

    萧乾盛的视线穿过玻璃，望向病床上的萧苒苒。他说：“医生说，苒苒现在的情况正在逐步好转，但还不到脱离危险的地步……”一声长叹，道不尽白发人的辛酸。

    陆千帆也看向玻璃的另一侧，说：“苒苒会好起来的。”

    随后，两个人沉默了好久。

    忽然，萧乾盛说：“假如她醒不过来，有你陪她也不错。”

    “是不错。”陆千帆应了一声，忽然觉得哪里不对。他仔细琢磨了一下萧乾盛的话，顿时后背冒出一层冷汗。

    陆千帆颤颤巍巍地问道：“伯父，你不会是打算，让我殉情……”

    “苒苒是我女儿。她的人生若是无法以仲夏夜之梦收场，我为她写一出罗密欧与朱丽叶似乎不过分。”

    陆千帆嘴角一抽。罗密欧与朱丽叶……您老说的这么文雅，可杀人的心是一点不含糊啊！

    这一天起，陆千帆对于萧乾盛的崇敬与亲密之上，多了一种感情——对岳父的恐惧。

    从医院离开，陆千帆回到家中，开始一笔一划的写起报告。

    “弱者”、“还不够”……陆沉舟和萧乾盛的话语不断盘桓在陆千帆的脑海中。

    一次次的遇险，都是因为自己还不够强大。

    萧苒苒、云玖、穆蒙大哥，还有太多太多人……自己若是足够强大，他们又何须身受重伤，乃至于付出生命？

    琅南、宁古、安京……一座座城市，若是自己足够强大，又怎会毁于一旦？

    陆千帆质问自己，为何在遵循着“暴力即实力”的原始法则的世界中，自己还如此弱小？

    陆千帆对于变强的渴望，越来越浓。

    假期结束，陆千帆毫不犹豫地回到了骑士团。

    时间一晃，便是三个月后。

    一通电话结束了陆千帆如苦行僧一般的地域修炼。

    “陆千帆，我查到了一些新的线索，需要你来帮我，和神话种魔兽以及苒苒姐有关。”

    云玖的电话，让陆千帆本就不太平的生活，变得更加波澜壮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