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予安心口说不出来的情绪。
似酸涩,又像是在这冬日里喝下一杯温水。
她看了身侧商承一眼,漂亮的小脸露出笑容。
商承低眸与她对视,扯出温笑,同样抬起手揉了揉她的脑袋,“走吧。”
别墅里开有恒温,进屋就明显感受到和外面不一样的温度。
落地玻璃蒙上一层水雾,好似带有磨砂的质感。
有佣人上前来帮他们挂起脱下来的衣服,随后厅内就响起女人尖锐的声音。
“这有些人就是大牌,几年都不落屋一趟,这一回来就是兴师动众,真了不得!”
有人接话,笑着说:“要不怎么有‘远香近臭’这个词呢,这成语典故都是有自己的道理。”
姜予安和商承走进屋,就听到他们的小姨时枚和表姐范思雨在沙发前说着这些话。
见两个人进来, 两个人也没有从沙发上起身,继续拿着车厘子在沙发上靠着享用美食。
姜予安看了她们一眼,没有讲话。
带前的时景停下脚步,回头低声对她说:“别理她们,外公和外婆都没有怪过你,也知道你在外头吃了苦,不要把这些话放在心上。”
姜予安失踪这四年,原本是顾忌两个老人家岁数大了,承受不住,所以就没有把这事情同他们讲。
但是隐瞒的是她出国报了一个学校,目前在外面进修中。
隐瞒一天两天自然不成问题,一个月半年也是可以——像商郁的职业,有时候在剧组里面做特训,一年半载联系不上人是常有的事情。
可两年三年,总归是不可能的。
且商榷结婚都没有看到姑娘的人影,任凭是谁都能够察觉出不对劲。
这又不是做什么保密项目,连时景都在容城每天上班下班回家,姜予安一个什么身份都没有的姑娘家,还几年不回家了?
到底是隐瞒不住,就把这件事情在铺垫过后,委婉地告诉老人家了。
时景记得,老爷子当时听完之后,坐在原地愣了很久才回过神来。
虽然反应过来时他情绪看上去没有任何问题,可接下来一周都是在医院里渡过的,别人不知道什么情况,他是知晓的。
好在老人家挺过来了。
现在也笑颜逐开地迎接孙女回来。
总归是一件喜事。
轮不到其他人多嘴。
姜予安其实也没有把时枚她们的话放在心上。
这些年在外面,对家里人愧疚是难免。
但仔细想想,主要责任也不在她本人身上。
她可以接受真正关心自己的人的责怪,也允许自己生出亏欠之心,但对于从来没有关心过自己、甚至可以说是恨着她的人,她也没有必要拿这些人的言论来让自己难受。
一个没有礼貌的人说着没有礼貌的话。
真放在心上了,那她自己就是傻蛋。
她冲时景笑了笑,笑得很甜:“谢谢表哥。”
时景有些不自然地别开脑袋,轻咳了一声:“要不要去厨房看看,饭菜应该差不多好了,我下班的时候爷爷就打来电话催我赶紧回来,结果现在人影都不见一个。”
姜予安笑着小声应道:“会不会打扰到外公做饭啊?”
兄妹俩正在旁边嘀咕的时候,那原本坐在沙发上的女人起身,趾高气扬说。
“我说,你们现在的年轻人都没有人教吗?这见了长辈,都不叫人的?有点礼貌没有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