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睡没睡,径自闭上眼睛。
鞭子破空声突兀传来,苏苏的身体反应很快,下意识滚了一圈,避开鞭子。
黑色帐幔打开,玄衣青年赤脚走了下来。
半年不见,他眼角眉梢的气质更加冷锐,到底是上过战场的人,虽然和从前一样精致漂亮,但平添不少肃杀之气。
“叶夕雾,知道怎么做人奴婢吗?”
她怀里灭魂珠泪一烫。
苏苏怪异地看他一眼,突然怀疑,他生气是因为她彻底忽视他。她进来先踹他几脚或许都能让他满意些?
她利落地从地上爬起来:“我伺候你更衣?”
澹台烬不语,半晌,他张开手臂,冷冷睨着她。
苏苏明白了他的意思,走过去为他解衣带。苏苏知道澹台烬在看她,她没有抬眸,像给鸡拔毛一样粗鲁地脱他衣裳。
脱到只剩亵衣时,她指甲刮过他胸膛,澹台烬轻轻颤了颤。
“失手,抱歉。裤子要我帮忙吗?”
“你该自称奴婢。”
“哦,裤子要奴婢帮忙吗?”
“滚!”
苏苏冷淡看他一眼,松开手。
她拿起宫灯,就要出去。
青年握住她的手,冷声道:“你在生孤的气。”
苏苏顿住脚步,澹台烬继续说:“你在为萧凛的事情耿耿于怀,你因为他,想要杀了我。”
说到最后一句话时,他的语调变高,握住她的手紧了紧。
苏苏回头,澹台烬不悦地抿着唇,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她,等她的答案。
苏苏说道:“是。”
他脸色顿时冷漠下来,仿佛要扑过来掐死她。
苏苏说:“宣王是个好人,即便他要死,也应该死在战场上,而不是中下三滥的招数。”
“成王败寇,兵不厌诈。”澹台烬冷声开口。
苏苏盯着他,突然笑了笑,像是怀念什么:“殿下当时也那样说,所以没什么耿耿于怀的。松手,不是让我滚吗?当了帝王,出尔反尔可不好。”
澹台烬脸色更难看,好半晌,松开了她的手。
他摩挲着自己的手指,脸色阴沉朝外看了一眼。
苏苏打开门,一只巨大的老虎用身子堵住殿门。
是那只贱贱的虎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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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只老虎可以变大变小,跟了澹台烬以后,伙食显然显然相当好,皮毛油光水滑,威胁地张大嘴看着苏苏。
逼她回去。
苏苏扯住它的虎须,面无表情拔了一根。
老虎痛得嗷一声,差点没一口咬上去,它忌惮地看了一眼殿内,最后只敢一爪子把苏苏推回去。
苏苏又趁机拔了它一根虎须。
老虎:“……”操。
苏苏走回去,床上那人冷冰冰道:“不是走了吗,又回来做什么。孤可不像你的殿下,是个好人。你再来招惹孤,孤不介意让你尝尝……”
苏苏没有理会他的阴阳怪气,她掀开玄色帐幔,一眼看见了曲腿坐着的青年。
许是没有想到她这么大胆,澹台烬脸上的讥讽之色还没收住。
在苏苏猛然凑近他的脸时,他表情一僵,漆黑的瞳凝住。她凑得那样近,仿佛再往前一点,唇就要碰到他的脸。
“你……”澹台烬下意识要后退一步。
他才说了一个字,双手突然被苏苏捆住。
苏苏用两根结实的虎须把他双手捆起来。
这一切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等澹台烬恼怒地要喊夜影卫进来时,猛然被苏苏压在了床上,她单手捂住他的唇,支着下巴看他。
“嘘,别说话,不然打晕你。”她厌烦地说,“要么睡觉,要么我把你打一顿,你再睡觉。”
少女纤长的腿散漫搭在他腿上。
一头青丝倾斜而下,散在他半赤-裸的胸膛。
苏苏盯着他。
不知道怕死还是别的什么,澹台烬一时没吭声。
他脖子渐渐染上了红色,眼睛却还是冷冷地看着苏苏。
苏苏心里很生气,提到萧凛她就恨不得把他千刀万剐,可是现在不是时机。她很清楚什么为重。
她心想,不能杀了他,别的倒是可以。
于是她干脆伸出手,在他腰上狠狠拧了一把。
澹台烬闷哼一声,眼睛里泛出水色。
连眼尾也带上浅浅的桃花色,他动了动手,可惜虎须太牢实,比绳子都柔韧。澹台烬微微蜷缩起身子,似乎很难熬。
见他这模样,苏苏心里的气总算出了一部分。
只有勾玉觉得不对劲,它狐疑地看了眼澹台烬。
青年胸膛上一层汗水,手指蜷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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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太像是痛……
对于澹台烬这样的人来说,曾经挨打是家常便饭,什么痛没有经历过?怎么会被苏苏狠狠拧一下就变成这样。
可是他垂着眼眸,勾玉也不知道他是什么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