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伯以胳膊肘撑着地面,嘴里的鲜血好似断了线的珠子不断滴落。
“游戏到此结束。”矮小老者身后巨大的鳞尾悍然抬起。
“轰。”
浓烟滚滚,山摇地晃。
三伯所在的位置在矮小老者的最后一击下被生生砸出两米多长的坑洞,力量之大难以想象。
我的心几乎跳到了嗓子眼,快到我连呼吸都变得困难。
“没事的,三伯一定没事的。”我喃喃自语,大脑一片空白。
灵溪紧握着我的右手,什么话都没有说,但我能清楚感觉到她在发抖。
矮小老者挥舞衣袖,那漫天的烟尘顿时一扫而光,露出坑洞内的景象。
“恩?”他轻咦一声,脸色难看。
“我在这。”瀑布顶端,那凸起的岩石上,三伯盘膝而坐,浑身是血。
他半躬着身躯,咳的撕心裂肺。
每咳一下,他的嘴里都吐出大股的猩红,落在他破烂的青衫上,怎么都止不住。
矮小老者蓦然转身,眼中寒光四起道:“你怎么做到的。”
三伯笑而不语,掌心有符纸燃烧成灰。
屈长安叹气道:“昆仑换身术,以符纸代替肉身,移形换位的同时,所遭受的伤害将被假体分担一半。”
“呵,原来如此。”矮小老者自顾点头道:“能在我手上撑这么久,姓苏的,你确实不错。”
“我还可以更厉害。”三伯手抚眉心灵眼,丝丝紫气从他烧焦的发丝间宣泄流出。
不同于昆仑天眼术的眼蕴稀薄紫气,三伯头顶的紫气极为浓郁。
浓郁的接连成线,涌入虚空尽头消失不见。
“昆仑有运,太玄生灵……”三伯念念有词,潮红的脸孔如沐晚霞。
屈长安惊悚道:“快,快阻止他,他在折寿感应太玄剑。”
矮小老者双眼半眯,冷冷笑道:“昆仑距离此处数万里,他凭什么唤来太玄剑?”
“装腔作势,装神弄鬼。”
“便是有太玄剑,我照样将他诛杀于此。”
……
南宁市,一辆疾驰的大巴车上。
唐静月心绪不宁,焦急万分。
再往前,就是铜河县了,距离季青禾所说的墨家寨还有半天路程。
这几日的连夜赶路,她心力交瘁,疲劳不堪。
倒不是身后一路跟踪的探子有多麻烦,而是她联系不上灵溪等人,完全无法得知那边的情况。
她怕啊,怕自己抵达的时候为时已晚。
不管是灵溪还是苏宁,这两人对昆仑的未来实在太重要了。
重要到她离开昆仑大殿的那一刻,掌教季玄清对她说了一句话:“万不得已时,青禾可弃。”
轻描淡写的九个字,砸的唐静月心如擂鼓,愣是迈不开脚。
她知道季玄清一心为了昆仑,可将心比心的说,唐静月希望所有人平安无事,谁都不要成为弃子。
这群孩子是她看着长大的,要她去做选择,她如何狠得下心?
手心手背都是肉,她不想自己内疚一辈子。
她愁眉不展的看着窗外,手里抱着黑布包裹的太玄剑。
是的,太玄剑镇压昆仑五峰,它的离去,间接消耗了昆仑本就不多的气运。
按理说,太玄剑不该带来。
但季玄清亲自将太玄剑取出,唐静月没理由拒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