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珠。
半晌,他腮帮膨胀,喉结鼓动,拼命压制遭受天机反弹的气血沸腾。
“大师兄?”杜奇瑞暗叫不妙,直接抓向悬浮引阵的乾坤印,欲将推算强行终止。
“噗。”
季玄清躬身倒地,血染衣衫道:“八字无效,查无此人。”
杜奇瑞双眼欲裂,老泪纵横道:“怎会,怎会如此?”
他无力的询问,瘫软如泥。
那枚视为昆仑至宝的乾坤印从他手中掉落,滚进草丛,却无人问津。
季青禾眺望天际,不敢眨眼,那颗本就黯淡无影的真凰星好像真的没了。
“呜呜呜……”
她咬着下唇,掩面痛哭。
主峰大殿上,同样感知此事的胡英和黄亮面面相觑,泪湿眼眶。
“喂,黄管事,你淌猫尿了啊。”胡英大声嚷嚷道:“哭什么哭,苏师兄福大命大,一定没事的。你特么少在这自找晦气,给我心里添堵。”
“艹,劳资没哭,刚才风太大,迷了眼。”黄亮侧身,偷偷擦拭道:“你特娘的才哭了,别以为我没看到。”
胡英抹了把脸,从兜里掏出香烟,哆哆嗦嗦的按着打火机,怎么都点不着。
黄亮龇牙大笑道:“我没说谎,风真的很大吧?”
胡英狠狠点头,表示赞同道:“不仅风大,沙子还多。嘿,走了走了。”
说罢,他脚步虚浮的起身,向前迈动。
不知是坐的太久,还是踩到不平处了,一向自诩身强体壮的胡英半跪在地。
他背对黄亮,使劲揉着眼窝。
……
与此同时,京都山脚别墅。
院子里,灵溪与唐静月并肩齐站,相互无语。
真凰星的异象,她们看到了。
从最早发现变故的那一刻起,直到真凰星彻底陨落。
灵溪至始至终保持着一个姿势。
双手紧捏衣角,抬头仰望,从未有过的恐慌无助。
唯一不同的是,她之前没哭。
而现在,她哭了。
泪水顺着脸颊流淌,灵动的双眸早已失去往日神采。
痛到麻木,难以出声。
唐静月艰难张嘴,想要安慰灵溪,却发现自己的眼泪怎么擦都擦不干净。
“师叔,我们眼花了是不是。”
灵溪一扫绝望心死,展颜欢笑道:“天太黑,乌云压坠,挡住那颗星星咯。”
“苏宁多聪明呀,运气又那么好,一定平安无事。”
“走走走,吃晚饭去,我快饿死了。”
灵溪俏皮的揉了揉肚子,步伐轻快的步入客厅。
她端起早已凉透的外卖素粥,大口往嘴里灌。
汤水滴落,毫无形象可言。
“师姐,你别这样。”裴川带着哭腔哽咽恳求道:“难过就哭出来吧,别伤着自己。”
灵溪无辜眨眼道:“我为什么要哭?”
“我很饿,想填饱肚子,仅此而已。”
“还有你,不许哭。”
“吵死人了,听得心烦。”
灵溪小口咀嚼,惬意满足。
喝完素粥,她又从抽屉翻出大包零食。
薯片,饼干,蛋糕,巧克力……
她打开电视,找了个喜剧综艺,盘腿坐在沙发上,看得目不转睛。
薯片很脆,饼干很香,巧克力很浓。
灵溪狼吞虎咽,一个接一个的往嘴里塞。
“他答应过我的,一起回桃山村看望奶奶,给我炖鲫鱼豆腐汤。”
“等气运之争结束,我们在昆仑后山建一栋小楼,开采几块荒地。”
“种西红柿,萝卜,玉米,都是我爱吃的。”
“他负责种,我负责看。”
“咯咯咯,可有意思啦。”
“他答应我的还没做到,怎么会食言呢?”
“哎呀,苏宁的运动鞋还晾在外面,瞧我这脑子。”
她轻拍脑门,套上拖鞋急匆匆的往外面跑。
或许是地板太滑,灵溪摔倒了。
她趴在地上,莫名觉得反胃。
“桶,垃圾桶。”她捂着嘴巴着急指示。
裴川连滚带爬的送去,没等说话,灵溪已经抱着垃圾桶狂呕不止。
“我,我第一次见到苏宁的时候,他像条死鱼,有气无力的躺在床上。”
“他偷偷的看我,以为我不知道。”
“哼,我是谁呀,昆仑少掌教,华夏最年轻的天灵师。他心里想的什么我一清二楚。”
“嘴里喊我师傅,背地里念叨媳妇,坏的要命。”
“半夜去我房间找书,赶都赶不走。”
“死缠烂打,死皮赖脸。”
“你知道的,我最讨厌这种男人。”
灵溪傲娇道:“谁喜欢他?反正我不喜欢。”
她“长篇大论”的说着,却又突然停止。
最终,她忍不下去了,无声落泪,哭花了淡妆。
她再也不是独挡一面的昆仑少掌教。
她只是灵溪,单单纯纯的灵溪。
他喜欢的那个灵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