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寿陵园外,空无一人的柏油马路上。
刚刚处理掉道火儿设下的十六处感应阵法后,柳三生颇为疲乏的坐在路边抽烟。
陈玄君陪伴左右,态度恭敬道:“义父,裴川那边布局失败。归根究底,是我用人不当。”
“周仲英算不上我的绝对心腹,办起事来,难免毛手毛脚。”
“好好的一盘棋,愣是毁在一个不起眼的小丫头手里,我……”
他张大嘴巴,长长叹了口气,自责且懊恼道:“机不可失时不再来,错过了,下一次可就难了。”
柳三生轻笑道:“心急吃不了热豆腐,慢慢来,会有机会的。”
“小小的亲传弟子而已,能抓他一次,就肯定能抓第二次。”
“相比逃出生天的裴川,我更在乎此刻顺利入局的唐静月。”
“她,才是能让昆仑元气大伤的那个人。”
陈玄君喃喃点头道:“毕竟是昆仑二长老,地位显赫。”
柳三生反驳道:“你要是这么想的话,那就大错特错了。”
“现如今的昆仑一家独大,手握旁人梦寐以求的四斗气运。”
“华夏其它五脉,谁能与之匹敌?”
“半人半魔的易购,武力十七层。”
“原本属于道门的最强杀器道火儿,同样是武力十七层。”
“再加上自镇诛魔潭底的苏星阑,虽说被荡妖剑法的心魔迷失心智,可圆满感悟天道的境界修为在那。”
“一脉坐拥三位半仙境之上的绝世高手,昆仑的实力何其恐怖?”
“唐静月是生是死,影响不了气运格局。”
“简单来说,无法动摇昆仑根基。”
陈玄君困惑道:“既是如此,义父此举有何意义?”
柳三生抖了抖烟盒,发现只剩最后一根烟,索性丢给陈玄君道:“意在人心,同门之情。”
“拿夏白柚举例,她的死,是一场意外,一场原可避免的意外。”
“当年夏家老太爷大限将至,夏白柚接到消息,火速下山探望。”
“陪她一起的,还有私定终身的苏星阑。”
“可偏偏那一次季玄清指派了任务给苏星阑,要他先去昆仑总部办事。”
“这样一来,情投意合的两人被迫分开,间接造成夏白柚被屈长安算计,死于京都凤凰山。”
“说句公道话,当时如果有苏星阑呆在夏家,陪在夏白柚身边,屈长安的阴谋诡计无论如何都不可能实施成功。”
“诡计固然厉害,可这世界上,所谓的输赢向来靠拳头说话。”
“花里胡哨的东西看上去赏心悦目,实则不堪一击。”
陈玄君附和道:“是这个理。”
柳三生继续说道:“苏星阑是个痴情种,性格执拗。”
“夏白柚的死,他对季玄清这位大师兄是有恨的。”
“正因为有怨有恨难以面对,又迟迟找不到杀害夏白柚的真正凶手。”
“大名鼎鼎的苏疯子选择离开昆仑,躲在他的家乡桃山村自甘堕落。”
陈玄君夹着烟,幡然醒悟道:“同门心生芥蒂,因此产生隔阂。”
“导火索是夏白柚,而唐静月,是助长这股火势蔓延焚烧的汽油。”
“往事历历在目,刻骨铭心。苏星阑虽说被荡妖剑法产生的心魔操-控神智,可他时有清醒。”
“唐静月一死,以他的修为,是能清晰感受到的。”
“到那个时候,苏星阑将彻底失去理智。”
“坏了他所剩无几的清明,由心魔彻底转化为妖魔。”
柳三生哈哈大笑道:“对,这才是我的最终目的。”
“苏星阑入魔,第一个要找的,必是季玄清。”
“手足情深的师兄弟兵戎相见,不死不休。”
“易购和道火儿若帮季玄清,那死的一定是苏星阑。”
“你瞧瞧,随随便便来一招借刀杀人,不就轻而易举瓦解昆仑三位高手其中之一了吗?”
“哦,还有杜奇瑞。”
“苏星阑当初之所以没能及时出手相助夏白柚,这死瘸子难辞其咎。”
“反正,多多少少脱不了干系。”
陈玄君听的大感兴趣道:“为何?”
柳三生说道:“他请苏星阑喝酒,两人酩酊大醉,错失营救夏白柚的最佳良机。”
“哪怕事后苏星阑并未怪他,这件事也成了杜奇瑞心里的疙瘩,深埋多年。”
“怨自己,更怨季玄清好巧不巧派苏星阑去总部办事,不分轻重缓急。”
陈玄君眼眸闪烁,精光乍起道:“照您这么说,唐静月死后,怕是连杜奇瑞也得叛出昆仑。”
柳三生胜券在握道:“以我对他的了解,十有八九。”
陈玄君听出了老人话语中的“漏洞”,心下起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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