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静月为自己的离谱推断感到可笑,内疚不已。
大逆不道的想法与念头,简直禽兽不如。
她想到了小时候,若没有柳三生的出手相救,她或许早就死了。
哪还有机会活到现在,成为大名鼎鼎的昆仑二长老?
摇了摇脑袋,唐静月终止胡思乱想,打算先去洗个澡,等道火儿从凤凰山回来。
可就在她穿上拖鞋朝卫生间走的时候,她听到院子里传来轻微的脚步声。
与道火儿平日连蹦带跳的走路方式不同,对方发出的声音极为厚重。
每一步落下,仿佛棋子落入棋盘,余音回荡。
唐静月猛的转身,手握道火儿赐予的护身符箓。
她眯眼眺望客厅大门,心神紧绷,灵力运转。
“啪。”
最后一声停止,身穿青袍的白发老人堂而皇之的出现在客厅内。
他目光柔和的盯着唐静月,神色复杂,感慨万千。
后者如临大敌,却又佯装镇定。
柳三生环顾四周,随手设下防御阵法。
与此同时,他开口说话道:“你千不该万不该,妄想打探我的真实身份。”
“要知道,别墅少了道火儿坐镇,单凭一张保命符箓,是保不住你的。”
唐静月咬牙问道:“黄藤酒?”
柳三生笑着点头道:“是,也不是。”
他抬起右手,隔空摄取餐桌旁的木凳,大大方方的坐下道:“易购尚在返回京都的路上,苏星阑自镇昆仑诛魔潭。”
“大意失荆州,一去不复还。”
“小月,为师帮你取名静月,是希望你曾经抱有怨气的那颗心如同天上的明月,能安安静静的悬挂虚空。”
“远远的遥望众生百态,做到心无旁骛。”
“心湖映静月,心乱了,命自然要丢了。”
唐静月不可置信,清亮的双眸在一瞬间涌起泪花。
她踉踉跄跄的倒退,手扶卫生间移门,浑噩如梦。
小月,多少年了,这熟悉且亲昵的称呼除柳三生之外,再也没人这样喊过她。
至于“静月”两字的含义,在她成为昆仑亲传弟子的那一天,柳三生曾亲口对她解释过。
心湖映静月,心似月,月似心。
何时能做到心月归一,未来大道可期。
这不是昆仑秘辛,是属于她唐静月的个人秘密。
季玄清不知道,杜奇瑞不知道,包括最受柳三生疼爱的苏星阑与夏白柚,他们同样不知道。
这个秘密,专属唐静月。
所以当年为情所困,心境大跌之后,她恨不能一死解脱。
因为她觉得对不起师傅柳三生,愧对他老人家赐予的“静月”二字。
“不,你不是。”
唐静月娇躯瘫软,狼狈的坐在地上,大声尖叫道:“师傅死了,早在十五年前就死了。”
“我们是他一手带大的,教大的。”
“是他的徒儿,亦是他的子女。”
“他不会对付昆仑,更不会处心积虑的对自家徒儿下手。”
“你,你冒充我师傅,罪该万死。”
柳三生伸手抚摸下颚,面不改色道:“我脸上戴有人皮面具,你的修为看不透。”
“可这身青袍,白柚亲手缝制的,你应该还有印象。”
他卷起袖口,露出内面的金丝绣字道:“为师两套,你们几人一人一套。”
“生怕弄混了,那丫头在袖子里用金线绣了字。”
“你那套绣了一个“月”字,我这套,是一个“师”字。”
唐静月咬破了红唇,鲜血浸透衣衫,她惨然悲笑道:“我不信,死都不会相信。”
“如果你真是我师傅,可敢撕下你的人皮面具,让我一睹真容?”
“你,敢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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