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丛林深处,文武双殿的两位半圣老头“目送”荼雀离去,神情变换不断。
“怎么说?你去追还是我去追?”
段自谦转动左手悬浮的精致毛笔,面浮愠色道:“这小麻雀,当真胆大包天,视我仙界无人。”
“光明正大的闯进葬魔山脉,看在临安的面子上,我不与她计较,不找她麻烦。”
“她倒好,偏要插手我仙界之事。”
“留下一根本命羽毛,在这妖兽出没不绝的葬魔山脉里,等同给了苏宁立于不败之地的契机。”
“规矩在先,岂容她妖界孽障从中破坏?”
说着,老人屈指轻弹,打算收回苏宁持有的青色羽毛。
“哎。”
黑袍老者出声打断道:“荼雀的出现,也可看做苏宁的个人机缘嘛。”
“既是属于他的造化,你没道理强行干涉。”
段自谦冷笑道:“这算屁个机缘,纯粹是作弊。”
黑袍老者反驳道:“在此之前,谁能想到荼雀会来?”
“你想到了?算到了?推演到了?”
“早没拦住她,这会就没资格秋后算账。”
段自谦沉声道:“并非老夫斤斤计较,而是她做的太过分了。”
“规矩如此,我得保证公平公正。”
“否则,这场动及八百仙界的狩猎有何意义?”
黑袍老者嗤之以鼻道:“别在我面前喊着公平公正,我会当笑话听的。”
“蜂鸟是什么?”
“祝火炎,上官穹手里掐着的真仙符箓是什么?”
“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
“段自谦,你的做法让我生疑,好生不爽。”
黑袍老者直起腰道:“即便苏宁不是姜临安的轮回转世,本着六千年前与龙凰法相的渊源,你文殿是最该站出来同情他,暗中偷着保护他的。”
“然而你这些日子的沉默,恕我实难看懂,完全看不明白。”
“姜临安到底是不是你文殿弟子?还是你段自谦的仇人?”
“为何你看向苏宁时的眼神,我会感觉到一缕潜在的杀意?”
“唔,难道是错觉不成?”
他轻轻敲击刀身,表情耐人寻味道:“姜临安,的确死的很蹊跷。”
段自谦瞳孔微缩,抬头正视道:“孤长笑,你什么意思?”
姓名古怪的黑袍老者答非所问道:“自创九式神通,若没有粉碎圣人大门上十道枷锁的必胜把握,以姜临安谋而后动的稳重性格,我想不通他为什么非要兵行险招。”
“拿自个的性命当赌注,急于求成?”
“拥有无穷无尽的寿命,他有的是时间明悟第十式神通。”
“所以,是谁逼的姜临安匆促渡劫,饮恨而终?”
“这些问题,我憋在心里六千年了。”
孤长笑反手握刀,饶有兴趣的询问道:“我这个外人尚且能发现这么多疑点,你身为文殿持笔人,委实不应该呀。”
见段自谦不说话,孤长笑百无聊赖的继续补充道:“仙界的事,大大小小,瞒不过我二人的感知。”
“可有些事就是那么巧,姜临安陨落太虚山顶的那天,我在三千小世界游历。”
“待我赶回仙界,看到的却是他神魂俱灭,元神尽散。”
“我甚至来不及问他一句为何?”
“来不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