狠狠甩了一下头,想把眼睛里的水甩去,它们还在不停的流,流得我满脸湿淋淋的。我干什么要这么悲伤?这么难受?这么懦弱?动不动就想流泪?也不看场合。
女儿没有跟上来,指柔没有让她跟上来,女儿的哭声越来越小,越来越弱,渐渐在我身后消失。我的世界渐渐无声。
我的脚步,却不停留的走。
我会走的。不管是一个人,还是带着女儿两个人,我始终都会走的。
终有一个地方,是我永远的归宿。
指柔,你应该明白,我下了决心,从来就不轻易改变。也不会为你而改变。如果我曾经为你改变过,那么我们现在一定是一对恩爱的夫妻。而不是你已为人妻,我却孑然一身。靚靚小说网 更多精彩小说
我这个人,特别冷血!决定了一件事,不管等待我的后果是什么,不管结局有多么残酷,我都会按照自己的意愿行事,该做就做,该走该走。从来不会为谁而动摇,而改变。从前我很爱你,现在我依然爱,但是不能因为爱情,我就违背自己的意愿。
指柔,我混蛋!
从前我们在一起,我也许做过许多混蛋才做的事,也许我就是一个混蛋,可是这一次,我的决定,不是一个混蛋的决定。
指柔,你为何不懂?我走,你才会幸福。女儿与你分离,不过是暂时的痛苦,却可以换取你一生的幸福,我为何不走?
我们这样的关系很乱,很乱了。知道么?指柔。我每周把女儿送去,每周都能见到你,你笑吟吟的看着我,手里挽着另一个男人,你可知道,我的心有多么痛?可是我却笑着,面对你们,面对你们恩受的举止。
我再次甩了一下脑袋,已经走出医院。阳光明媚,春天花开,白云白得像雪一样,我恍惚听见有人在我耳边说:“……等你好了之后,我们去台湾看槭叶……时间对上了,还能看到美丽的雪……”
三月,冰雪消融,台湾的雪也开始化了,槭叶再红,还待来年。
我赶不上那个季节,这么多年过去了,你也早已经把你曾说过的话忘了。
那时我恍惚在住院,而你,只是说出那些话安慰我而已。你已经忘了,你曾对我说过什么了。我也早就忘了,今天之所以恍惚的忆起,是因为我即将远离这座城市,不甘心的,不罢休的,残存的意识突然为我推开了一扇记忆的小窗。那些过往如黑白的胶卷,一片一片放映出来……片断里都是你的脸,正面、侧面、转身、回首,都是你,都是指柔。
指柔,指柔,指柔。
我的眼睛闭了下,突然间,刺耳的,尖利的车笛穿透耳膜,有人在粗声大骂:“找死啊你?”
我猛然睁开双眼,发现自己过马路,许多的车辆在我腿边嘎然而止,而我,竟有些迷茫。
谁敢咒骂我找死?!我怒气腾的上升了!右手飞快的伸进车窗内拨掉他的车钥匙,接着用力扳开车门,继而将那个司机从驾驶座上扯下来。
我挥出一拳头,照着他脑门直直打下去。
我打了人,交通秩序混乱了,交警严肃的走来,向我敬礼,然后伸出手看了看,摘下戴着的白色手套与我相握。
“对不起,李先生。请你跟我们回去作个笔录。”
然后将我请走了。
我和那个被打的司机都被请到了局子里。
一杯茶,一个笔录,差不多二十分钟,交警认真记录下来行人交通违法行为,然后,将报告从桌面上移过来说:“先在这上面签个字。”
我看其中有一项列出罚款的数额,落笔的时候,迟疑了片刻。
罚款,当然就要交罚金。我没有现金,我只有金卡。我说:“可不可以唰卡?”
我掏出一张卡来,警察叔叔看了看,然后一本正经的说:“警察局是超市,还是大型卖场?”
当然都不是,我被问得无语。
那个司机罚了款就走了,警察叔叔看着我,又说:“我们有指纹的机器,你要不要试试?”
也就是说没有刷卡机,只有刷指纹的机器。
我笑了笑,警察叔叔是在跟我开玩笑。
见我只笑,很久没有反应,对方又亲切的提醒道:“李先生,你可以打电话联系下属。”
我在心里哦了一声,想掏手机,却发现手机不在身上,不知道放到什么地方去了。也许电话在揪人打的时候,掉在地上了吧。现在怎么办?只能用警察的座机,求助于人。
我先是打给林如墨,关机。那小子,好端端的关什么机?难道又在玩女人?只有在泡妞的时候,他才关机的。
那还会有谁,可以帮我交罚金?
除了林如墨,我又还能联系到谁呢?
集团里我有秘书有保镖,随便喊一个也都可以,可我现处警局,不想给下属造成不必要的影响。想想我这个董事长都犯法,那以后他们会以什么眼光来看待我?
还有谁?
言小英?想都别想她。
我揉了一下眼睛,虽然不喜欢她过来,但是此时此刻,我更不愿意让指柔和楚先生担心。所以,我别无可选。
我拿起听筒,拨下最后一个数字,指尖却从那个6字上退回。我决定还是等等,等到林如墨手机开机。我不想让言小英过来,把我赎回去。
天渐渐黑了下去,华灯初上。
我蹲在警局和警员们聊天,我们聊股票,聊期货,聊外汇,几位大男人端着茶,聚精会神倾听我的叙述,并不时配合我充满感情的肢体语言而点头,同意并肯定我对全球市场的看法。
我谈吐文雅,举止文明,和这一群人民的公仆聊得很开心。尽管我是交通违法人员,他们是国家公务员,但对我他们神情还是挺尊敬的。
将我带到警局,他们是公务在身,他们是在执行公务。交通规则,每个公民都要遵守,不能因为我有钱,有势,而对我网开一面。违法的事,是要按规矩来办的,我理解。
可是他们却不能理解,为什么那么晚了,却没有一个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