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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然!”蝶谷仙笑道,“以前未曾告诉你,是因为知道你一直都不中意他,怕你因为不喜欢他,波及到我身上,影响我们之间的感情。其实,我和他相识已久。”
“那也不怎么见你和他罩面!”闫素素记忆里,并没有太多元闵翔和蝶谷仙的交集。
蝶谷仙笑了起来,嘴角弯弯,很是迷人:“君子之交淡如水,你不知道吗?对了,今日怎么不见他,他不是应该已经下朝了吗?”
“有应酬。”闫素素回道,“拓跋王子邀的。”
“哦!”蝶谷仙随意的应了声,没有和闫素素深究这个话题,他的性子,很闫素素是极相像的,都是那种事不关己就不想多管闲事的那种,也不会八卦的去探究别人的秘密,追问别人的行踪。
因为七层相近的个性,是以闫素素和他才能这般交好。
“你送我的原矛头蝮,前几日破土而出过了,许是感觉到了春天的气息了。”
“这可得看紧了,莫叫那小东西逃跑了,教给你的养育方法,你可记下了?”
“自然!”
……
一个上午,都在两人的闲聊之中度过,闫素素和别人向来话不多,只和蝶谷仙,若是有话题,可以聊许久,即便是没有话题,只是静静的对坐着,也不会显得冷场。
不知不觉到了午膳时间,明月进来打断了两人,来问午膳如何安排,闫素素要留蝶谷仙用膳。
不想蝶谷仙却推说有个病人在等着自己,叮嘱了闫素素依旧吃自己开的药,然后足下轻点,翩然离开。
元闵翔果然没有回来吃午饭。
甚至晚饭也不曾回来。
闫素素记得明月说了,可能晚上也不回来了。
闫素素吃过晚膳,也没有等他,径自洗漱了一番上床。
这个没有任何娱乐活动的时代,练就了闫素素良好的作息习惯。
睡到半夜,感觉到房间里有悉悉索索的动静,闫素素瞌睡朦胧的睁开眼睛,沙哑着声音问了句:“回来了!”
没有回应。
闫素素以为元闵翔没有听到,便稍微清醒了一下,提高了点声音:“回来了!”
这次,非但没有回应,连悉悉索索的声音都停止了。
闫素素一个警觉,不动声色的睁大了眼睛,借着琉璃窗户中透进来的黯淡月色,微微偏过头,朝着房间里望去。
黑暗之中,只见一道黑影一闪而过,带起一阵急风,随后,东边的窗户被打开,那个黑影一个鱼跃,纵身跳出了窗户。
闫素素的瞌睡,都醒了。
“来人呢!”她急急起身,披挂了一件披肩,对着门口喊道。
一般门口总会有一个丫鬟侍寝,不是明月也会是别人。
听到闫素素的声音,门口很快响起了回音:“王妃,怎么了?”
闫素素踱步至桌边取火捻子点亮了灯,然后转身打开了房门,对门口的丫鬟道:“进贼了,赶紧去找何护院。”
“啊,进贼了!”那丫鬟惊了一跳,身子不由的瑟缩了一下。
“快去!”闫素素命令道,虽然心力也有些紧张,但是面上却是镇定。
那丫鬟惊醒过来,忙应了声,下去叫人,闫素素回了房间,走到东面洞开的窗户边,忽见窗户上挂着一块天蓝色的帕子,她取过一看,好看的眉心,紧蹙了起来。
只见帕子上绣着一只黑色的老鹰,而老鹰的下方,清晰的绣着两个苍劲有力的大字:“肖遥!”
难道,是他!
只是这个时候,他怎么会夜闯闵王府,他是来偷东西的?不像,即便已经忘记了他的长相,闫素素悠然记得他身上散发出来的那种如莲花瓣高洁的气质。
那样一个人,怎么会做梁上君子这样可耻的行为。
难道是来刺杀的?
若当真是来刺杀的,那他刺杀的肯定是元闵翔不会是自己,但如果是来刺杀元闵翔的,怎么可能没有调查清楚元闵翔今天不在闵王府。
闫素素手心紧紧的拽着帕子,目光朝着房内逡巡一番,很快发现,梳妆台有被动过的痕迹。
她上前,打开那个明显被移了位置的梳妆盒,一看,里头居然是一张纸。
很快,丫鬟领着何护院进来,闫素素不知出于何种心思,下意识的把帕子和纸片一起塞入袖袋中。
“王妃,你没事吧!”
闫素素扯扯嘴角,摇了摇头:“没事,那人……往这个窗户逃匿了。”
知道是任肖遥后,闫素素不再用“贼”字称呼他了。
何护院很快领着众人去追,留下来连个丫鬟贴身伺候闫素素,而两个丫鬟则是守在门外。
“王妃,您别害怕,裕管家已经派人去请王爷回来了。”
闫素素淡笑一声,点点头:“恩,你们两就在屏风外守着吧!”
说罢,她脱下了外头的披风,重新窝回了床上。
一上传,她就拧着眉头从袖口里取出了那张纸片,纸片上,熏着丁香花香,一打开,香气扑鼻而来,闫素素翻了三折,才打开纸片,纸片上,居然没有任何的字,只是一片空白。
闫素素不解,是送错了,还是怎么了,怎么会放一个空白的纸片在自己的首饰盒了?
这一夜,元闵翔提前回来了,因为家里遭贼,王妃受惊,拓拔岩自然也不能留他,命了快马送他回家。
元闵翔回家的时候,闫素素还在床上发呆,整张床上,都弥漫着一股淡淡的丁香花香。
元闵翔开口的第一句不是紧张的:“你没事吧,没吓着吧!”
而是:“哪来的花香?”
直到他开口,闫素素才还神:“啊?”
“一股子丁香花香,哪里来的?”
举起手里的纸片,闫素素本以为是任肖遥留给自己的字或者话,怕被人发现了,以为她和任肖遥之间有什么猫腻,引发不必要的误会,所以方才要偷偷藏起来。
现在既然只是一张空白的纸片,她也就无所谓拿出来:“那个人留下的!很香。”
元闵翔接过纸片,脸色一紧,道:“多闻无益。”
说罢,就要丢,闫素素鬼使神差的不知为何,居然上前一把抢了过来:“这香气单纯,只是丁香而已,没有毒,怎么会无益,别丢!”
元闵翔脸色越发的难看:“你这般珍惜,莫不是与那人有什么关系?”
闫素素一怔,面露不解之色:“你什么意思?”
“你对他就这么念念不忘?”
闫素素一惊:“你知道今晚来的是谁?”
这回,换元闵翔怔了一瞬:“我怎么会知道。”
根本就是前言不搭后语,听他前面的语气,分明就是知道来者何人,可是后面又不肯承认了。
闫素素追问道:“王爷,不要告诉我,连今夜那人会来闵王府,你都知道。”
知道自己失言了,也知道闫素素何等聪明之人,自己是瞒不过,元闵翔不再隐瞒:“今夜的人,是我安排的。”
闫素素又让他给惊到了:“你,安排的?”
“不然我如何脱身?”元闵翔嚅嗫一句。
“到底怎么回事?”
元闵翔从闫素素手里夺过了那张纸片:“你见过任肖遥,难道没有闻到,那人身上全是丁香花香吗?”
这个,闫素素倒真没了记忆,但今晚的人,居然——“真是他?”
“既然我们已经是夫妻了,我也不再隐瞒你,我和任肖遥早已经认识。他替我办事!今晚我为了脱身,故意让他扮作贼人混进王府,我好有理由推却拓拔岩的通宵宴请,回家来。”
这真是今天晚上,闫素素听到的最大最大的新闻了。
任肖遥,居然是元闵翔的手下!替元闵翔办事!
若是这样,那当时任肖遥救下她的时候,她告诉他自己叫做闫素素,他怎么会那么的平静,完全没有半分特殊反应。
不可能的啊,自己和元闵翔定亲之事,人尽皆知,作为元闵翔收下的任肖遥不可能不知道。
可他居然可以装作不知道,甚至在她和他扯谎说自己是进京投奔亲戚,路上不小心被卷入了那场厮杀,最后被逼的跳河求生,他的表情都是那么的充满同情,认真又严肃,好像对她的话信以为真的样子。
怎么做到的,他是?
明明知道她是元闵翔的未婚妻子不是吗?
而且知道她是未来的主母,居然就放任她不管,让她自己下山自己回京,他又是处于什么考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