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掉落的画卷,画的是一副美女图。”
“好,我知道了!”
美女图,闫素素是手到擒来,驾轻就熟。
只见她蘸朱砂以涂瓣;蘸秋香以画鸟,蘸霜色以婵娟;蘸胭脂以红唇,蘸莹白盈玉面;蘸黛螺为眉妩,蘸鸦青为眸眼;蘸银朱以为衣,蘸赤金为镯腕;蘸牙色为束带,蘸玄色为发颜;蘸藕荷为璎珞,蘸翡翠为玉簪;蘸玉色为足臂,蘸琥珀为金莲;蘸水绿为秀湖,蘸蘸花青绘微涟;蘸群青为穹宇,蘸石绿为草藓;蘸紫檀为桌椅,蘸瓷白为茶盏。
少顷,一副栩栩如生的美女赏花品茶图,就赫然现于她的笔端。
不说那男子和掌柜的,就连并非第一次见闫素素作画的倩儿都惊呆了。
“小姐,太,太美了。”
闫素素唇角一勾,看向男子:“这幅,可以吗?”
男子呆呆的忙点头:“当真是美极。”
“公子,这画再晾会儿才能收起,我先告辞了。倩儿,赶紧走吧,不然晚了,娘得着急了。”说罢,闫素素给那男子道了别,拉着倩儿往外去。
到了门口,那男子忽然追了出来:“姑娘请留步!”
闫素素转身:“恩?”
“以物易物,这画,送给你!”说罢,他从一怀抱的画卷中,抽出了一副,递入了闫素素的怀中。
闫素素轻笑,受之:“那谢谢了,后会有期!”
“后会——有期!”
*
春意渐浓,虽然白日里下过雨,但是夜风吹在身上,却也不算多么冷。
新雨过后,空气尤为澄明,天上数不胜数的星子,将漆黑如幕的夜空,装点的十分的瑰丽。
一轮弯月,窈窕的挂在天际,透过繁茂的银杏树,筛下一地细细碎碎的银子。
闫素素躺在院子中,看着天际皓月明星,心湖平静如水,毫无波澜。
闫凌峰过来的时候,她正在月下小寐,侧脸美好的如同凝脂,嘴角的笑容,恬静的让人迷醉。
“哥吗?”听到了沉稳的脚步声,闫素素猜是闫凌峰,眼都不睁问道。
“没睡着?”闫凌峰笑道。
“可不敢睡着,若是受寒了,我娘又有的数落我了,哥这么晚过来,有事?”
“明日郊游,白雪公主也会来。”
“她也来?”闫素素从侧过了头,显得有些惊讶。
“不知在哪里得的消息,也许是我娘故意放风给了她。”
“那哥还去吗?”
“不得不去,我娘拖着我,非要我去,好给你们做保镖。”闫凌峰的语气里,颇为无奈。
“那哥来找我,是要我帮什么忙?”
“不是,只是心烦,想来你这坐坐,不知为何,每次看到你,总能心境。”
闫素素眼角一柔,没想到自己会给闫凌峰这样温暖的感觉。
“哥,喝酒吗?”这样的月色,这样安静的夜,喝杯小酒,倒是十分应景。
闫凌峰点头:“喝!”
“倩儿!”闫素素冲着屋里喊。
倩儿急急的跑了出来:“小姐,做什么?”
“弄点小菜小酒上来,我们兄妹要把酒言欢。”
闫素素说的豪气,倩儿有些担忧:“小姐,这么晚了,还喝酒。”
“小酌两杯,不必担心,就算我想买醉,我哥也不会许,去吧。”
“那,好吧!”不想扫了两个小主子的兴,倩儿于是下去备酒,不多会儿,酒菜就上齐了,倩儿在边上伺候。
闫凌峰不想去想明日的事情,难得快活且快活,于是便和闫素素谈天说地,尽是聊些平素里的小事情。倩儿在一边听着,偶尔也插几句嘴。
说着,就说起了今天白天的那个憨态可掬的男人,说道了那副以物易物的画。
“男人说他手里的画都是名家之作,价值连城的时候,奴婢还以为他要敲诈我们呢!不过我看他的,最后放弃了敲诈我们的念头,大概是看出了我们家小姐有点来历,得了我们家小姐一副画的便宜,他也就不敢卖乖了,还送了我们一副画,我们回来就打开看了,还没我家小姐画的好,还敢吹嘘什么名家之作。”
倩儿手舞足蹈的把白日里一幕现场还原,闫凌峰倒是来了兴致:“还有这样的人,那副他送的画呢,我瞧瞧。”
“诶,奴婢这就去娶!”见闫凌峰对这幅画感兴趣,倩儿热心的进去取画。
接着月色的光辉,一桢美女独身像跃然于闫凌峰眼前,倩儿正等着闫凌峰也批这画作两三句,却见得闫凌峰眼睛都发直了:“这,这是他送给你们的?”
“是,怎么了?哥!”闫素素直觉这画有蹊跷。
“你们两个丫头啊,你们才是得了便宜卖乖呢,哈哈,这是谁的真迹,你们当真看不出来。”
谁的真迹?闫素素本又不是这个时代的人,她哪里能知道这个时代的名画家。
“丫头,亏得你在皇上身边伺候了几个月,尽然连皇上的墨宝都认不出来。”
“皇上的!”
倩儿惊叹。
“哥你不会看错了吧?”
闫素素也不敢置信。
“自然。只是奇怪,皇上的墨宝向来不外传,那人怎么会有皇上的真迹,倩儿,你给我描述下,那人长的什么模样。”
倩儿努力回想一番,导致还有些印象:“个字一般高,大概到少爷的眉心的样子,五官并不突出,哦,我记得他左眼睑下有一粒黑痣,眼睛不大,看上去傻憨憨的样子。”
闫凌峰努力的在脑子里搜索皇上身边有没有这样一个人,半晌后,终是没有这个印象,摇了摇头:“傻憨憨的人,左眼睑下有一粒黑痣,还当真不记得皇上身边有这么一个人。你们是在哪里遇到了?”
“清源路那边,为了躲一辆疯狂的马车,不小心撞到了他。”
“疯狂的马车?”闫凌峰皱眉。
闫素素也跟着皱眉:“哥,那马车是李威的,他平日里是不是经常在街上飞车,要知道这有多危险,如若不是我和倩儿躲多急,恐怕今晚上你就见不到我们两个了。”
“是他!”闫凌峰暂忘记了画作和那个憨厚男人的事情,有些惊怒道。
“小姐,你怎么知道是他?”倩儿当时并未听到路上议论,自然也不知道车里的是李威。
“我听路人说的。”
“是不是一辆金色的马车,扯顶是七彩琉璃,车壁上垂着无数珍珠链子?”
“是,是,就是!”倩儿连声应和。
闫凌峰俊美蹙的更紧:“这个李威,这车是皇后前不久才送给他的,上一辆马车,去年的这个时候在街上飞奔时候撞死了一个孩子,他嫌晦气把车给焚毁了,今年皇后才送了他车,他又要出去闯祸了。”
“皇上不管吗?”
“皇上日理万机,哪里有时间管这些小事,都是交友宗人府去办的,宗人府那,忌惮皇后和皇后娘家的势力,自然也不可能真的依法处置李威,这才养就了李威如今肆无忌惮的个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