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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若男看向桌上,十个白玉瓷梅花纹小碟,里面盛着精美的菜肴,一看便让人垂涎三尺。旁边又有太监倒上美酒。
景宣帝举起酒杯说道:“朕身子还未完全康复,就以茶代酒敬各位卿家一杯。”
群臣站起谢恩,反敬皇上。
景宣帝道:“今晚是欢庆的宴会,众卿随意,不必拘束。”
群臣连着敬了皇上,皇后,太后,这才落座,开始一边用几上的美食,一边和邻近的同僚聊天。
场面的气氛慢慢热闹了起来。
靳绍康先是夹了一块牛肉放在蒋若男的碗里,轻声说:“宫中的牛全是用上好的草料喂养的,肉质格外鲜美,你尝尝。”
蒋若男夹起来尝了一口,抬头对他笑道:“果然好吃。”说着,又悄悄地夹了一筷他爱吃的菜放在他的碗里,靳绍康笑了笑,夹起来吃了一口。
两人坐在一起,虽有不能有亲密的动作和言语,可是一个眼神,一个微笑已经代表了一切。
这一切都落在景宣帝的眼里,他看着蒋若男那白里泛红的面孔,那盈盈如水的眼眸,此时的她多了一种属于**的妩媚,拥有无数宫妃的景宣帝自然明白这是怎么一回事。
她看着他的目光柔情似水,眉梢眼角都有一种掩不住的甜蜜。而一向冷沉如冰的靳绍康,此时也难得展露出浅浅的笑意,而那种笑容,让她的神色更为温柔。
她何曾用那种眼神看过我……
景宣帝的手情不自禁地捏紧了杯子,嫉妒像毒蛇一般咬噬着他的心。
旁边太后一直注意着景宣帝,此时见他目不转睛地盯着蒋若男,恐人看出端倪,连忙出声提醒,“皇上,今天的汤不错,皇上喝一些吧,对身子很好。”说着便让黄贵盛了碗汤给他。
景宣帝这才收回目光,他伸手去接黄贵手上的汤。
另一边的皇后此时忽然笑着说:“太后,你看若兰和安远侯,两人看上去很恩爱啊。太后,看来你不用再担心若兰……”
话音还未落,却听见“砰”的一声,景宣帝手中的汤碗掉落在地,热汤洒得到处都是。
本来热闹的大厅一下子变得鸦雀无声。众人不约而同地向殿首看去,却见景宣帝脸色阴沉,众臣心中也同时一沉。蒋若男和靳绍康也看向景宣帝,靳绍康忽然觉得景宣帝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如刀一般的利,心中一惊。
“落地开花,富贵荣华!众卿家不必紧张,继续,继续!”太后笑道,然后转过脸骂黄贵:“没用的奴才,连只碗都端不住,还不叫人来收拾!”
黄贵跪下磕头:“奴才该死,奴才该死!”
太后笑骂:“大过节的,什么死不死的,还不快滚下去!”
“是,是,奴才失言!”说着,又爬起来,叫了几个太监迅速地收拾干净。
景宣帝的脸色又缓下来。
群臣这才松了一口气,原来是奴才不小心打破了碗。
蒋若男在桌下扯了扯靳绍康的衣角,轻声笑道:“吓我一跳。”
靳绍康偷偷在桌下握了握她的手,低声安慰;“没事。”可是脑海中老是浮现刚才景宣帝那阴戾的眼神。
殿首,景宣帝深吸一口气,一口气喝掉面前的茶,然后向着黄贵使了个眼色。
黄贵会意,抬手重重三拍。
不一会儿,乐声轻扬,下一秒,一群身穿白纱衣的舞女云贯而入,随着乐声翩翩起舞,旋转间长袖飘飞,衣裙拂动,便如同仙女下凡一般,让人目眩神迷。
蒋若男还是头一回见到这种宫廷舞,一时也看的津津有味。
舞祝酒兴,众臣之间更为热络,敬酒声不断,只是顾忌皇帝在此,没人敢贪杯多饮,以防酒后失态。
舞女们一甩长袖后,忽然退回到殿门,静默不动。
众人知道即将有好戏上演,全都翘首看向殿门。
忽然,乐声停下,然后一声清越的啸声起,如同平静的树林里,吹来的一阵清风。
紧接着,一声绝妙的歌声从殿门处传来,
“清溪一叶舟,芙蓉两岸秋。”
歌声轻灵飘渺,如梦如幻,宛如小溪淙淙地流淌,又宛如百灵鸟愉快的歌唱,总之,那时一种至纯,至净,至真,至美的歌声,这种歌声就仿佛一根细细的丝线,将人的心牢牢地缠绕住,随着歌声起起落落,不能自己。
此时人们都是同一个想法,都想看看,能发出这种绝妙歌声的是怎样的一个女子?
蒋若男也是如此,情不自禁地伸长了脖子看向殿门口。
靳绍康不禁笑道:“别急,卖了这么久的关子,总是要进来的。”
蒋若男眼一抽,回过头来,“侯爷,你真是能扫兴。”被他这么一说,什么美感都没了……
靳绍康宠溺的笑了笑。
殿门处,舞女们一甩长袖缓缓而入,然后一个旋身,慢慢向两旁分开,露出中间一个身着淡蓝色纱衣,身材窈窕的女子。
此时女子以长袖遮面,而美轮美奂的声音继续由袖底处传出来
“采菱谁家女,歌声起暮鸥。”
随着歌声的婉转起伏,女子的身子微动,不盈一握的腰身轻轻地摆动,那柔媚的曲线,牢牢地牵引着殿内所有男人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