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若男帮她擦眼泪,轻声安慰,“你放心,我自然有办法保护自己,我可是大夫,我不会让自己出事的”
蒋若男又弯下腰,安慰了孩子们一阵,两个孩子这几年已经习惯了母亲四处给人看病,当下都保证会乖乖地听紫珊的话
蒋若男交代好一切后,便和刘子矜一起出来,坐上马车向县衙而去,路上,刘子矜对蒋若男说:“若兰,你真是让我敬佩”
蒋若男笑道:“刘太医,你何必敬佩我?你义无反顾地来到此地,难道仅仅是因为皇上的委派?说到底,我们都只是尽一个医者的本分罢了”
刘子矜满脸赞许,“不错,救死扶伤乃我们医者的本分”
快到县衙时,蒋若男想起一件事,她问刘子矜:“刘太医,你可曾听说过种痘?”
“种痘?”刘子矜想了想说,“前朝有个大夫曾经试过将脱落的痘痂磨成粉放入正常人的耳内或是鼻腔内,使人得一场不太严重的天花,之后就不会再感染上天花,这个大夫在自己儿子身上试的时候成功了,可是给别人试的时候却让那人感染上天花,结果那人一家都死了这名大夫也因此问罪,从此再也没人试过种痘之术”
说到这,又问:“若兰为什么忽然问起这些?”
蒋若男看着他道:“因为我正好知道一种更为有效,更为安全的种痘方法,既然附近天花疫情已经如此严重,或许很快就会波及到启州来,我建议启州全城百姓都用这种种痘方法免疫”
刘子矜无比惊讶,“天下间真的有这种方法?”到底是大夫,对待这方面的事情格外严谨,“你可曾试过?”
“我还不曾试过,但是曾经有人试过,效果很好,只是那人还没有机会将这种办法传扬开来就死了”
“可是如果也如前朝的大夫一般,也让别人感染上天花怎么办?”
“这种不会”蒋若男满怀信心,“因为这次的痘种不是从人的身上提取的,而是从牛的身上提取我们给人种的是牛痘不会让人体感染上天花”
现代的天花疫苗,都是在牛痘上提取的,安全度很高,所以蒋若男非常有信心
到达县衙,县衙里已经有四名大夫到达那里,都是白大人从附近县镇找来的比较有名气的大夫,这些大夫大都上了年龄,人人手提一个小木箱,神情沉重地坐在县衙的大厅。
刘子矜见到只有这么几个大夫,便问白大人,“白大人,本官不是吩咐你尽可能地多找些大夫,怎么只有这么几个?此次疫区的病人很多,官医不够,必须得地方配合。”
白大人满脸为难之色,“下官也没办法,那些大夫不是生病就是出了远门,下官也不能强行将这些人拖来”
这是坐在蒋若男左边的一名六十岁上下的老头,大声道:“这些个贪生怕死之徒,简直是我们行医之人的耻辱”
白大人连忙介绍,“这是本城的江大夫”
另一名满脸老年斑的老头颤颤巍巍地开口道:“贪生怕死乃人之常情,这次是天花,难道是一般的发热咳嗽吗?大家爱惜身家性命也是可以理解的。老朽如果不是一只脚就快踏进棺材的人,也不敢前来。”
“这是邻县的李大夫。”白大人继续介绍。
另外两名也都摸着白胡子点头,白大人又一一做了介绍。又将蒋若男和刘子矜介绍给大家。
先前那名江大夫听到“乔夫人”的大名,抬起头来瞧了蒋若男一眼,目光中隐隐有些不愉,之前王老爷的病一直都由他治疗,三年没有起色,可是蒋若男只用一个月便让他恢复健康,这对于江大夫来说,是极没有面子的事情。如今见“乔夫人”只是一个二十多岁的女子,心中不禁升起一股轻视,更加认为,蒋若男之所以治好了王老爷的病,只是因为他治了三年,差不多已经将王老爷的病情控制住了,就算不是她,再过一个月,他也能将王老爷的病治好而她只不过是拣了个好时机,占了他的便宜而已
江大夫瞟了蒋若男一眼,哼了一声,“女人家不在家绣花带孩子,跑到这里凑什么热闹”其余几个大夫虽然没有出声,可是看着蒋若男的目光很明显地充满不屑。
蒋若男感觉到他的敌意,淡淡答道:“我是大夫,为病人解忧乃我的职责我虽然身为女人,似乎比一般的男人更清楚的认识到这一点”
江大夫顿时无言,冷冷地哼了一声,转过头去。
那边,刘太医跟白大人说起试种牛痘的事情。刘子矜虽然品级比王大人高,可是这里是王大人的管辖范围,所以一些事情必须要得到他的配合。
白大人皱眉问道:“这方法可有效安全?”
刘子矜道:“我们可以先在一些人身上试试。”
白大人一听便知又要耽搁不少时间,占用不少人力,能够把疫情控制好,减少死亡人数,减少损失,才是他显著的政绩,刘子矜的办法听着虽然很好,可是就算成功了也是看不到的。当心便摇头道:“如今最重要的是疫区的疫情控制,不如刘太医先带着大家去疫区,下官自会竭尽全力再多找些大夫过来”
其他大夫都纷纷点头,种痘一事,哪有这么容易,只是因为说话者是刘太医,他们顾忌着他的面子才没吭声。
刘子矜一时不只该说什么劝服白大人,因为对种痘一事,他也没什么把握。就在这时,蒋若男忽然出声道:“白大人此话差矣从来都是预防胜于治疗疫区就在启州附近,难道白大人不怕疫情传到启州来吗?启州人口密集,万一天花在启州传开,不到几日,启州将变成一座人人闻之色变的死城大人几年的辛苦建设可都毁于一旦了”
白大人脸色微变,“疫区已被隔离,怎么会传到启州来,夫人不要危言耸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