狮子吼惊吓了,哇哇的哭起来,亦知心疼不已。
水溶始料未及,怔了怔,这才回过神来,明白自己做了什么,不由得手脚无措:“那个,对不起,我不是——”
水溶苦笑着看那远去的身影,叹息一声,捡起滑落在地的大衣,快步走了上去,温柔的替她披上,柔声说道:“夜里冷,小心着凉!”
即使她是一块坚冰,靠近就会被冻死,他,也绝不会放弃想要守护她的心意。
亦知微微的顿了一顿脚步,又继续往前走去,那一瞬间的感动虽然短暂,却还是被水溶细心的捕捉到了,不由得露出了一丝笑容。
“娘娘?”和阳宫守夜的小太监前来开门,睡意未消,骤然见到亦知一时间反应不过来,过了好一会才猛地睁大眼睛,一脸的不敢置信:“娘娘,真的是您吗?您醒了?”
亦知不说话,身后的水溶微微一笑,说道:“是的,娘娘已经醒了,你们赶紧收拾收拾,准备好伺候娘娘。”
“是,是,我马上去准备。”那小太监又惊又喜,再也顾不得礼仪,边往里跑边喊,声音里带着哽咽:“春桃姑姑,春桃姑姑——”
“作死了吗?半夜三更的,鬼吼些什么?信不信我拔了你的舌头。”春桃被吵醒,一边悉悉索索的穿衣一边骂道。
“春桃姑姑,娘娘,”小太监哪里还顾得上害怕,激动的说道:“娘娘醒了,娘娘回来了!”
“什么?你说什么?娘娘醒了?娘娘回来了?在哪里?啊,娘娘,真的是您?奴婢不是在做梦吗?真的是您吗?娘娘,您终于醒了,真是太好了。呜呜!”春桃闻言连鞋子也来不及穿就跑了出来,一见到亦知就扑了上去,眼泪像水龙头一样哗啦啦的打开了。
亦知感觉得到她的真实情意,心不由得也有些热热的,从来没有想到过,竟然也会有人为她欢喜得落泪,真心真意,在这宫里。
“好了,春桃姑姑,外面风大,不如先进屋里再说吧。”水溶知道亦知不会出声的了,微笑着说道。
“看我,一高兴就什么都不记得了,幸亏水大人提醒。”春桃闻言连忙抹去脸上的泪水,伸手去扶亦知,却发现她身上的衣服是如此的单薄,不由得皱紧了眉头,呼天抢地:“天啊,娘娘您怎么只穿这么一点衣服就出来了?夜里这么冷,您的身子又是这么单薄,要是冻坏了可怎么办才好?那些小蹄子都干嘛去了?怎么能够让您就这样出来了呢?要是您有什么事,我一定要好好教训教训他们。来人,快点把娘娘的那件狐皮大衣拿来。你,快点去看看暖炉里的碳够不够,再加一点,你,赶紧去准备一碗姜糖水过来……”
春桃一边咋咋呼呼的骂着,一边指挥着众人,一时间和阳宫里一片慌乱。
“娘娘,您暖和些吗?”有小宫女将亦知的狐皮大衣送了过来,春桃连忙给她披上了,转头看到水溶,不由得大喜,连忙将他拉过来:“水大人您在就好,赶紧给我家娘娘看看,到底有没有着凉,要不要紧?”
水溶还没有说话,亦知已冷冷出声,“不必。春桃,闭门,送客!”
众人闻言不由得呆住了,水溶更是黯然,没想到她竟然是这样的不欢迎自己。
“娘娘?”春桃终于回过神来,看了看尴尬的水溶,小心翼翼的看着亦知,正想说些什么,却被亦知打断了:“没有我允许,任何人也不许进来。记住了,任何人。”
灯光下,女子绝美的面容一片清淡,清澈的眸光坚冷如冰,浑身上下散发着足以封冻千里的寒气,春桃不由得打了个颤,低下了头:“是,奴婢遵命!”
“水大人——”春桃抱歉的看向水溶。
水溶看了看亦知消失在转角的倩影,轻轻摇头:“没事。你好好看着她,要是发现有什么不妥,马上命人来找我。”
“谢谢水大人。”春桃很感激。看人家水大人多有风度,即使被主子如此不留情面的赶出去,却还保持着风度,还一心为主子着想。
水溶摇摇头,深深的看了一眼那房门紧闭的寝室,暗叹一声,转身离去。
“娘娘,”春桃送走了水溶,回到寝室,看着抱着孩子来回走的亦知,眉眼间有一种熟悉的温柔,悬着的一颗心才稍稍松了些,轻步走过去,“娘娘您不要着急,皇长子应该是饿了,才会哭得如此厉害,奴婢已经命人去将奶娘请过来了,一会就该到了。”
亦知低头看着哭泣的孩子,不由得有些愧疚,她身为母亲,本该亲自哺乳,可她多时伤病在床,此时却是一点一滴都没有了。
这边亦知还没有等到奶娘到来,倒是等来了花睿。
花睿在听得亦知醒来的消息,惊喜万分,还没有听完宫女的报告,就径自往养心殿飞掠而去,哪里知道扑进寝室却发现寝室早已空空如也,而侧殿那边也传来喧闹声,一问才知道烨儿竟然不见了。
一听到连烨儿也不见了,花睿又惊又骇,以为亦知带着孩子逃跑了,当场大怒,将养心殿众人全部打入死牢,匆匆带人寻了出去,却在半路遇到先前与亦知发生误会的御林军,这才知道亦知已经回到了和阳宫,当即马上就飞奔过来。
哪里知道他刚一到来,就吃了有生以来第一顿闭门羹。
和阳宫的大门紧锁,连叫都不肯开门,只说贵妃娘娘有命,没有她的允许,谁也不许进去。
花睿的脸色当场就青了。从来都没有敢如此藐视他,竟敢让他吃闭门羹!
紧跟其后赶来的许公公等人更是一脸的惊骇,这些狗奴才是不是嫌命太长了,竟敢违抗皇帝的命令。
其实他们也真冤枉了和阳宫的人,就算是他们胆子再大,也不敢违抗皇帝的命令啊。只是亦知暗中点了那些守门太监的穴道,又警告身边的人,谁敢去开门,当场处死。
违抗皇帝的命令是死,可是,众人看着眼前那个一脸淡然的女人,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有一股寒气从心底冒出来,让她们无端有一种错觉,如果违抗眼前这个女人的命令的话,一定会死得,很惨很惨的。
而门外花睿的脸色已经铁黑,任谁都知道,现在的他,很生气很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