样的玉佩,是那种最便宜的货色,但是王介很喜欢。
后来,王介大了一些,母亲就同意让他自己出门了,有时候还会给他几文铜钱。手上零花不多,他第一次揣着几颗铜钱出门,心里很犹豫,不知道该买什么。
那个包子铺上,一笼白面包子蒸腾着热气,不远处的葱油饼透着油光,还有那挑着冰水的伙计,桶里的冰块嘣嘣碰着响。
正当他犹豫不决的时候,一个小女孩托着一块绣帕,绣帕上放着一块块糕点,有很香的桂花糕,还有温糯的绿豆糕,都是他没吃过的,因此他轻轻地咽了下口水,转头买了一块葱油饼,慢慢地吃着,心里却想着那些糕点的味道。
正当他想的入神的时候,那个小女孩蹲在了他的身边,她身上有好闻的清香,仿佛清茶盛开。
“你要吃吗?作为交换,你得给我吃吃这个。”女孩落落大方,眼神紧紧盯着他手里的葱油饼,王介眼神变得很慌乱,好在嘴上不落下风。
“当然可以,不过你的糕点比我的要贵好多,你不觉得吃亏吗?”王介认真问道,那女孩也认真回答:“我不觉得吃亏啊,家里人不准我买这种东西吃,但是我可换啊,而且你能这么提醒我,我很喜欢。对了,我叫孙千雅,是我爷爷给我取得名字,你呢?”
“我叫王介,我父亲取得。”王介如愿以偿地吃到了一块绿豆糕,孙千雅也迟到了香喷喷的葱油饼。
在之后的十年里,王介吃了很多好吃的糕点,孙千雅也尝遍了市井俗味,两个人是真正的好友,乃至于密友。
可惜,王介只是个平头百姓,在这十年的相处里,即便他动了真心,也不敢表露出来。
孙千雅的长辈们也没有多干涉,因为他们很清楚自家后辈的性格,不会做出出格的事儿,当然,最重要的还是因为当今大槊,女子有自主权。
可麻烦的是,孙千雅也对王介有了别样的情感。因为那天,两个要好的朋友突然谈到情爱一事上,不同于之前的无话不谈,王介遮遮掩掩,而且不愿意多说此事,可是在这十年里,孙千雅从未被拒绝过,她在自己的家长面前都是一个遵规守礼的乖女孩儿,可是在好友王介面前,她就是一个野猴子。
她可以尽情的释放自己,可在情爱这事儿上,不行。王介明里暗里都这样表达了这句话,尽管内心很难过,但他还是克制住了,他希望孙千雅可以见好就收。
两个人之间的玩笑话,开多了,也就当真了。
但是孙千雅会收敛吗?她不断地挑逗王介,甚至以此为乐趣,甚至不知从哪里听来些荤话都给王介说,说到他面红耳赤,说到他落荒而逃。
直到有一天。
“孙千雅!你以为这样很好玩吗?你说这些难道觉得很有趣?!”
“对!我觉得很好玩!怎么,你不服气吗?”孙千雅第一次被王介吼,说实话她还有些懵,但还是本能的还击。
“你!简直不可理喻……”王介气的脸色有些发白。
孙千雅也有些火气上头,说道:“你才不可理喻,你全家都不可理喻!我说这些怎么了,我就是好奇情情爱爱的事儿怎么了,你管的着吗你!”
“你!……我!……”,“呼呼呼”王介嘴里发出一些奇怪的音节,不停地呼气,直到稍稍平静下来:“孙千雅,我确实管不着,行了吧。”竭力保持平静的他却被一句话给点燃了。
“呵呵,你说不管了就不管了,我偏要你管!”
“那你要怎样!?”
“我要你一直做我的……葱油饼!”
…………王介沉默了好一阵,脸色渐渐变得复杂,说道:“不行的,你是高门大户,我只是个穷秀才,还是不久前才考上的……我们,不合适……”后面的话,越发艰难。
孙千雅也沉默一阵,神色间难掩失望:“所以你就这么放弃我了吗!”说完,她转身就走,眼角晶莹。
王介呆呆地看着地上残留的一块绣帕,上面绣着一颗颗红豆,此刻看来,暗红如血……
故事到此为止。
王介缓缓说道:“现在你知道我为什么这么喜欢相思这首诗了吧。”
四个人看着王介拿出那块红豆绣帕,沉默良久,周卜龙和涂丰年的神情变化最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