森宫混沌兽的木属法力虽然浩荡,却无比温和,全然没有半点杀机与恶意。
很明显,此时驭妖仪式正在平稳地按照原计划推进。
继续消耗森宫混沌兽的法力,直至耗耗尽为止。
而这头森宫混沌兽不知道正在发着什么美梦,居然半点儿也没搞清楚自己的处境,倒是自娱自乐地挺开心,有够配合。
这头禁兽是傻的吧?
孙鳕镇定下来,看着术盾外花瓣飞舞的世界,估摸着术盾外的能见度恐怕只有数丈。
突然,他的眼中一闪而过一道寒光,作出了一个铤而走险的决定。
天黑杀人夜,风高放火天。
比起其他阵枢中的驭妖师,冯老境界低下,法力微弱,根本不可能引起那头森宫混沌兽的注意。
自己真是没有想到,这个大好的机会竟然会来得这样早。
果然是天意。
孙鳕皱着眉头,打破了术盾中的安静,开口说道:“这些花是怎么回事?挡得冯老什么都看不到了,还怎么协助秋大人施放驭妖之术了?这绝对不行。”
他向年轻人赵由使了个眼色,大义凛然地说道:“赵由,你和我一起出去,探探这花雨的虚实,想办法将这些碍事的花瓣除去。”
年轻人赵由立刻意会,向孙鳕一拱手,堂堂应道:“遵管事之命!”
孙鳕又马上横眉冷目,转而向手小欠说道:“手小欠,你也跟我们一起去。”
黑衣少年手小欠站在一旁,面无表情地看了他们两人一眼,一语未发。
他很清楚,孙鳕临时起的是什么意。
这两个人的醉翁之意根本不在酒,目的就是要制造机会,把自己单独带出阵枢术盾。
孙鳕是庞家使者团的管事,所下的命令又如此正当。
手小欠身份低下,即便明知有诈,也没有理由拒绝。
可让孙鳕怎么也没料到的是,手小欠面无表情地看着他,却淡漠地说道:“恕难从命。”
孙鳕立刻凶恶地瞪起了眼睛。
自德水城至巨石城,长达一个多月的路程。
这个贱奴从没有一次胆敢如此违逆自己。
就算你这个贱奴已经发现大爷容不得你这条狗命了,又能如何?
难道你以为,只要躲在这座术盾里,有四海商会的人在,我就动不得你了!
孙鳕冷笑了一声,一把便拎起了手小欠的领襟,杀机森然地说道:“贱奴,森宫混沌兽的驭妖仪式是你敢贻误的?你要是敢在这个时候给我没事找事,我现在就替老爷家法了你!”
手小欠神情冷漠地直视着孙鳕的眼睛,平静无波地说道:“管事恐怕是记性不佳,我的通行牌子刚刚才被管事收去,走不出这座术盾。”
听了手小欠的这句话,孙鳕顿时一噎。
他之前借口收走手小欠的通行牌子,原本是想等驭妖仪式结束时,把手小欠困在术盾里寻机会将其手刃。
又哪能想得到,外面突然下起了一场花瓣大雨,提前制造出了一个如此上佳的动手机会。
孙鳕恶狠狠地盯视着手小欠的双眼,越发觉得手小欠那平静无波的目光让自己恨得牙根直痒痒。
这个贱奴,真的是死到临头了。
孙鳕恼怒地扬手一甩手小欠的衣服,使得手小欠踉跄着退后了两步。
“好好好,”他再伸手入怀,掏出了手小欠的那块牌子,递给了手小欠,冷笑说道,“给你。”
手小欠面无表情地伸出手来接,可手指还未触到这块通行牌子。
孙鳕便讥笑着一松手,使这块通行牌子掉到了地上。
“啪嗒嗒。”
牌子在青石地面上弹跳了几下,正巧在孙鳕同伙赵由的脚前停了下来。
手小欠沉默着抬步走去,弯身去捡。
年轻人赵由阴笑着看着手小欠,就像看着一头待宰的猪羊,一抬脚,用脚尖把这块牌子远远踢到了一旁。
孙鳕也狞笑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