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8章 狭路相逢 四

    梦如冷睨墨汐一眼，突然冷笑出声：“公子若想物有所值，还是到菜市场上去讨价还价吧，这里……恐怕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今日本公子并不想与梦如姑娘为难，京城里人人都知道梦如姑娘琴技超群，在下仰慕已久，姑娘今日若是弹奏一曲，这件事情就算是完结了。”墨汐莞尔一笑，她确实也没什么兴趣纠缠下去，让这梦如姑娘弹奏一曲，这样小小的要求应该不为过吧？他们青楼女子吃的就是这碗饭，这对她们而言，再简单不过了，无非就是手指头在琴弦上划两下罢了……

    “梦如还有其它客人，公子请便，恕不奉陪。”

    如梦轻描淡写的丢下这么一句话，接着便欲扬长而去，她那副轻蔑的态度，实在是让墨汐看着生气，顿时也恼了，只见她倏地拍桌而起，一个燕子翻身便便将挡在梦如的身前。

    对于这突如其来的一瞬，梦如吓得瞪大了眼睛，差点叫出声来，一旁的红绫也不由的忐忑，不知小姐究竟想做什么，可别惹出乱子来才是。

    “本公子刚才的话，不想再重复第二次………梦如姑娘若是不给在下面子，那在下……”墨汐的话没有说完，眼底闪过一抹冰寒，与之前的戏谑神情简直就判若两人，只刻正冷睨着梦如，眼睛一眨不眨。

    梦如确实被吓了一跳，不过很快便恢复了自如神态，淡淡出声：“梦如只是红香楼的姑娘，一切全凭妈妈交待，二位公子之前只是说见一面就成，眼下怎能突然变卦……”

    墨汐冷哼一声，心里想这女人的反应倒也还算灵光，一眨眼的功夫便将责任全部都推到老鸨子身上，反正与她是没有半点关系的。

    “那就让人去请老鸨过来，红绫，你去把她叫上来，本公子倒是要问问，两锭金子要听首小曲儿，这要求到底过不过份？”墨汐话一说完，潇洒的一撩衣摆，在旁边的椅榻上坐了下来，俨然一副不依不挠的架势。

    梦如面露出狐疑之色，她也有点懵了，墨汐这架势看起来应该是大有来头，可他究竟是什么人？他若真是大有来头，老鸨不可能不给她一句交待呀！实在是令她费解。

    红绫听见主子的吩咐，连连应了两声，可还未等她迈步，便听见门外传来一阵吵杂声，其中还有老鸨尖锐的嗓音，此时梦如则暗暗的松了一口长气。

    梦如脸上的表情自然清楚的落入墨汐眼底，唇角不由勾起一抹冷魅笑意，今天就算是天皇老子来也不行，这青楼算什么地方，竟然还敢狗眼看人低，今日倘若花魁梦如不肯弹奏一曲儿，就休想痛快地走出这扇门。

    墨汐淡淡的望向大门，很外厢房外便传来敲门声，老鸨谄媚的声音在门外倏地响起：“公子，妈妈我就进来了！”

    虽说是问话，可是老鸨的话还未落音，她就已经顺手把门推开了，浓郁的胭脂水粉的味道扑鼻而来，依然是那张写满了虚伪谄媚笑容：“这位公子，看了这么长时间，也该看够了吧？咱们梦如可是红香楼的头牌，多少客人等着呢，人我就先带走了，公子下次若是再想她了，就来楼子里看她……”

    老鸨一边说，扭着她那肥臀徐徐上前，涂着红色丹蔻的肥白小手上前牵着梦如，急急的朝外走去，就像赶急似的。

    “妈妈这是什么意思？说把人带走就带走了，可有问过本公子答不答应？”墨汐冷冷的睨向老鸨，这老鸨子的话虽然是说得客气，可是这架势完全都是强买强卖似的，说要带人走，就要带人走，就好像只不过是来知会一声墨汐罢了，这态度让墨汐更加不爽了。

    “那公子想要怎么样？”老鸨脸上的谄媚笑意瞬间褪去，脸一下子便黑沉了下来，翻脸的速度还真的就跟翻书似的。

    也就在这个时候，肃云的脸从门口露了个面，他是奉主子之命来带梦如姑娘去隔壁厢房，而老鸨子也正是他找来的。

    肃云面无表情的站在门外的长廊上，冷冷的盯着纠缠不清的这几个人，腰间佩挂的宝剑让他上去杀气十足，墨汐也注意到了这个凭空冒出来的男人，唇角勾起一抹冷魅，冷哼一声，淡淡的道：“哟，原来红香楼都是靠这样的技俩打发走客人的，难怪金元宝这么好挣了……”

    “老鸨，你这是要两边通吃吗？”肃云冷冷的道：“我家公子是怎么对你说的？你还真把梦如姑娘当做你的摇钱树了？你就不怕我家公子……”

    低沉的嗓音逸入耳底，确实有些出乎墨汐的意料，她原以为外面的这个黑面男子是老鸨子请来的打手，现在听他一开口，才知道他和这红香楼的老鸨子根本就不是一路人，不过此时墨汐倒也知道了，那黑面男子家的公子也就是梦如姑娘的客人。

    被肃云这么一喝训，老鸨顿时面露难色，像她这样阅历的女人，想让她把装进口袋里的钱又掏出来，那可不是件容易的事儿。

    只见老鸨子谄媚的假笑了两声，才不疾不缓的开口：“肃爷，咱们这儿是青楼，可不懂你们江湖上的那此规矩，妈妈我确实不该让梦如姑娘见其他客人，可是……这人都既然已经见了，金元宝哪里还有还回给客人的道理。不是妈妈我不给肃爷你面子，只是……凡事都不能开个先例，若是日后每个客人都来效仿，那妈妈我这红香楼……还开得下去吗？”

    墨汐一眼便能看出，那个肃云是个不擅言辞的男人，果不其然，他此时已经说不出话来，要和青楼的女人讲，这恐怕还真是秀才遇见了兵，有理说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