黛玉因答应了胤禛要给他再做几个香囊,又因胤礼见了心里不平,说是黛玉偏心,黛玉无法,只好都是答应了,这么一下来,竟是堆积了极多的物事要做好。
今日趁着那日头正烈,也不能出去玩耍,便叫了雪痕三个摆好的器具,在院子里的花架底下做起了绣活。鸳鸯到得过来的时候,黛玉正绣到了胤禛荷包上面的香囊。
雪雁在一旁给黛玉扇风,见着鸳鸯,笑道:“这可真是巧的,正绣到了鸳鸯,便有一只活生生的鸳鸯飞了来。”
黛玉莞尔一笑,见了鸳鸯道:“这么热的天,你怎么过来了,可是我外祖母有什么吩咐。”
鸳鸯道:“真真姑娘是个聪慧的,一见我就知道了来意。”
黛玉拿剪子剪掉了线头,道:“你平日也是少来我这里,若不是外祖母那里有了吩咐,只怕请你还是不来的。”
鸳鸯捂嘴道:“姑娘这里可是金贵的地方,我要是便宜,恨不得日日来争了仙气,如何是不想来的。”
黛玉也不跟她多加打趣,问道:“外祖母究竟有什么事的?”
鸳鸯这时却是愣愣神,许久才道:“听说那宝姑娘在宫里出了什么事情。如今正是卧病在床呢。”
雪鹭听的是薛宝钗的事情,脸色当即冷下几分,道:“怎么,难不成又是要我们姑娘出面给她做人情,好不好,也是一个正经的小姐,也不要忒麻烦了。”
鸳鸯也是个直性子,道:“也不知道是什么事情,只是听的薛姨娘在那里大哭大叫,太太也是哭求不断。吵得老太太不安生,这才来让我请了姑娘去,想个法子进宫看看宝姑娘。”
雪雁冷冷哼了一声,并不说话。还是黛玉软软一笑道:“既是如此,我这就随你去见见外祖母。”
黛玉抬脚要走,雪痕却是道:“姑娘且等等,想来那宝姑娘也不是一时半会儿就能了结的事情,这么大的日头,好歹给姑娘顶个伞的,也免得姑娘为了这么些事情被日头打了脑袋。”
说吧,雪痕便进去找伞,只是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情。在里面找了许久,连着惊动了黛玉那里极多的丫鬟婆子,也是一把伞没有找出来。还是听得雪痕在里面嚷嚷的厉害,只说是有人私自拿了主子的东西,不知好歹的。
黛玉心知雪痕是故意在拖着时间,开始也并为多说什么,后来见得足足折腾了半个时辰。想着鸳鸯也不过是个丫鬟,又是贾母叫了来请的,不愿意多为难。这才催促了几声,雪痕心知不能再这么下去,才是不甘不愿的拿了一把杭州的雕花伞出来。
又在路上走了片刻,黛玉方见到贾母屋子外的大盆景,想着待会总是要去宫里的,因而嘱咐道:“紫鹃,你也不用随我进去了,去准备好马车,待会进宫吧。”
雪痕听的黛玉果真要进宫,还是有些不情不愿的样子。只等着看到黛玉冷下的脸色,方才领命离去。
贾母正抚着脑门子头疼,旁边是来给贾母请安的迎春在贾母后面给贾母捶背。
贾母见到黛玉进屋,连忙道:“玉儿,你可是来了,这么一大截子路,该是走的极累。”
黛玉盈盈一笑,走到贾母的身边,道:“外祖母放心,黛玉身子极好,这点子路不妨事的。”
贾母点了点头,叹气道:“玉儿,这么热的天气,原是不该叫你来的,只是你那云妹妹实在不争气,少不得竟是要我这个老人家来费心了。”
黛玉微微敛眉,不是说的是薛宝钗出了事情,怎么又是扯到了史湘云那里去。忽而,黛玉看着贾母实在担心的神情,方才暗道,贾母素来是不欢喜薛宝钗的。若是果真是薛宝钗有了问题,任凭那薛姨娘和王夫人二人如何哭闹,也不会叫了自己过来,想来,史湘云还算得是贾母身上的一块骨肉。因而才能请了自己过来。
黛玉想着横竖都是要进宫一趟的,与其让贾母说了出来,还不如自个儿去了,还能省去许多过场。因此道:“黛玉也很是担心云妹妹,既如此,倒不如黛玉进宫去瞧瞧吧。”
薛姨娘和王夫人听的这话,忙忙道:“大姑娘肯去,可是再好不过了。想来,宝丫头两个也很是惦念你的。”
黛玉心中冷冷一笑,掂不惦念的都是知道,又何必说了这样的场面话出来。
贾母略有些愧疚的看着黛玉,皱纹堆到一处,“玉儿,总是麻烦你了。”
黛玉看出这个老人家也是多所不愿,也不说什么别的,只劝道:“外祖母尽管放心,黛玉去看了云妹妹,便会把消息带回来的。”
贾母点了点头。黛玉正要离去,却瞧见一直无话的迎春还在给贾母捶背。黛玉想着如今惜春是有贾珍疼惜,探春也是有了个争气的弟弟。唯独迎春,虽说也是个聪慧的女子,竟还是那般唯唯诺诺的样子,在家里轻易不敢说话。因此在心中哀叹一番。有意要带着迎春去见见世面。
“外祖母,我想着宝姐姐和云妹妹两个必然是极想念家里的姐妹。且二姐姐还是和云妹妹一处长大的。倒不如,让二姐姐陪着我走上那么一遭。”
迎春的手底下一顿,不敢置信的看着黛玉,不明白她忽然这么说是有什么意思。却瞧着黛玉对她调皮的眨了眨眼睛。
贾母略略迟疑,道:“这皇宫禁地,二丫头去了,可是会招惹什么闲话。”
黛玉笑道:“外祖母大可放心,黛玉身上也是有皇上赏赐的进宫令牌,带一个姐妹进宫去,还是极便宜的。再者说了,进了宫能不能看宝姐姐她们,也是要过了皇上那里,到时候,黛玉自会像皇上说明。”
贾母知道黛玉做事极有分寸,又知康熙疼她。因点头道:“也好,二丫头也是和与丫头一处玩闹惯了,你们便一道过去吧。”
迎春听的有机会出门,也不管是去了哪里。高高兴兴的潜了黛玉的手,两个人欢喜的出了门去。
那王夫人见了黛玉带着迎春出门,喃喃自语道:“大姑娘竟是还能带人进宫的,说不得,什么时候也是要想个法子让大姑娘带着元春去给皇上和德妃娘娘请个安才好呢。”
贾母听了这话,当即斥道:“混说些什么,玉儿这次进去,也是自己去见了皇上求旨意、不过略提一提带着二丫头去的事情。却是不能让二丫头见皇上的。何况元春如今已是别人府上的妾室,哪由得你说带出门就带出门的,还要去见了皇上,普天之下,哪有妾室见皇上的道理!”
王夫人被贾母说的低了头告罪,然而,心里终究是计较上了。
贾母见着王夫人的样子,就知道她必定是不死心的。也知道元春如今在胤禛那里必定是不好过日子。只是贾母也明白,她都是能猜到上一次里黛玉中毒的事情必然元春也是之情,如何胤禛就是能猜不到。既然如此,又怎么会给了元春舒坦的日子。
其实,贾母也未尝不是没有动过从了黛玉那里给元春谋出路的主意,只可惜,贾母一路看来,元春如今竟是最高傲最狠厉不过的性子。对黛玉成见颇深。贾母也只能叹气子孙不够机警。若是果然元春能和黛玉亲亲热热的姐妹做着,胤禛如何能不顾及黛玉的想法,少不得是要多去元春那里走动。到了时候,生下了个阿哥,还有什么不能成的。
这条路子,终是在黛玉中毒的时候断了,贾母除了心中哀叹,也是在没有别的主意。如今,只能指望贾环那里多得一些青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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